“啊——”吃痛的喊声划破夜空。
沈鸢禁不住要为猴子喝彩,千霞山上没蟠桃树,他等开春再弄一棵树回来,留着给它们吃。应少凌从房中冲出,站在岳桓身后的弟子们忙拦住他,沈鸢饶有兴味看着这一幕。
一个是心爱的人在自己眼前被猴子虐,另一个是心爱的人在自己眼前,看着自己被猴子虐,这两种哪个更让他们闹心?当然都是了。
那边,段承炎和手下还在和猴子缠斗。岳桓已经命弟子们拉住应少凌,他道:“不要冲上去,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几个师弟提着灯向沈鸢这边走来,沈鸢下树躺到附近一块石头上闭上眼睛。终于,一双手轻轻碰了一下他:“师兄?”
沈鸢睁开眼睛,熟悉的感觉笼罩着他,那是杜梦麟,也是他的恋人。他在身上没摸到钥匙,揉了揉太阳穴,恍然道:“那群猴子趁我睡觉偷了我的钥匙,我醒了之后它们搬回来酒,把我灌醉了。”
“是我的错,大家才没喝上酒,我现在就回去向师父谢罪。”沈鸢站起来就要走。
杜梦麟拍了拍沈鸢的肩膀:“师兄,师父可能还要谢谢你呢。”
“哦?”
杜梦麟忍俊不禁:“那群猴子耍酒疯,刚好就碰到玄云教的人来偷袭,他们今天是跑不掉了。你饿了吧?我们回去吃点东西,说不定还能赶上看热闹。”
“大师兄,二师兄,你们先回去吧,我们找到酒和钥匙再走。”师弟们说道。
“好,我们先走了。”杜梦麟说。空地上的人猴大战还在继续。
猴子骑在人肩膀上就肆无忌惮动起手来, 玄云教的那些人头部、脸部甚至耳朵都被挠出一道道血印。有人摸出毒镖想扎死纠缠不休的疯猴, 猴子爪子一扬, 毒镖飞到空中,扎在另一人的脚上。
“嗷!”火烧火燎,又毒又辣, 被扎的人简直像被沾着辣椒水的鞭子狠抽了一下。
其中有个人,他没和其他人一样处于极度劣势中, 显然身手比他们好得多, 他怒吼道:“炽,这就是你所谓的成功?”
“炽”是教主给段承炎取的花名, 刚才那位和段承炎平起平坐, 是玄云教的另一位护法,名唤“烬”,真名萧焰, 一向和段承炎不对付。
段承炎偷袭不成反被挠, 也没好到哪去, 他回呛道:“你别……阿嚏!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想抢功!”
沈鸢和杜梦麟刚赶到, 其他弟子自动让出一条道让他们走到岳桓身旁,杜梦麟见萧焰有意逃跑, 小声道:“师父,我去抓他回来吧。”
岳桓道:“不必。听闻玄云教两位护法不和, 先让他一个人回去。”
“是。”
几个师弟还在应少凌边上拉住他, 他们劝道:“师弟, 别去了, 师父说我们不必出手。”
“是啊师弟,猴子又分不出来你是哪边的人,伤到你怎么办?”
“玄云教的暗器也不长眼,受了伤,难受的不还是你吗?”
应少凌想去救段承炎,奈何他在师父眼皮底下,以抓人为借口也行不通,只得望着段承炎干着急,拳头攥得紧紧的。
严洵在玄云教受刑那几天,段承炎没少明着或者暗地里使坏,让严洵受了多处内伤,沈鸢过来之后也不会给段承炎好果子吃。
猴子正惩戒着段承炎,挠在段身,痛在应心,应少凌此时一定怨自己无能,无法救出白月光,只能眼睁睁看他先被猴子抓,后被师父关。
而沈鸢就想先看应少凌难受。他上前火上浇油:“师弟,上次你被炽抓了,我知道你恨不得现在就抓住他,以牙还牙报他对你用刑之仇,我们不会放过他的,今天正好瓮中捉鳖,你再等等。”
先是同仇敌忾,再是义愤填膺,最后还将段承炎比作鳖,从门派其他人的立场来看,这一席话说得合情合理。应少凌纵有万般不快,也不好当师父的面发作,默默点点头。
萧焰甩掉巴在他身上的猴子,他的袖子被猴子的爪子划破,露出胳膊上一道道血痕,脸也有掩盖不了的抓痕,披头散发如同走火入魔的人,剜了一眼段承炎逃走了。
千霞派中,一副微妙而又诡异的图景。一边是玄云教的人的尖叫声、辱骂声和厮打声,另一边千霞派掌门携弟子观战,夹杂着弟子的窃窃私语,除了应少凌,谁都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岳桓负手而立道:“玄云教的护法也不过如此。”
段承炎遭仇人嘲讽,又在心爱之人面前和畜生斗得面红耳赤,愈加激发他的怒意。他假意放弃反抗,猴子的动作也慢了下来,长痛不如短痛,段承炎不顾头发会被猴子扯断,双手抓着猴子两只脚,从身上卸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