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我真的错了,只有你最爱我,没有人比你更爱我了。”谢居安泣不成声,他整整两年活在自以为是的恨意中,给封衡的只有冷淡、抗拒和无视。
命运一点都不公平,它给了他这样的人渣财富、名利、荣耀,却给封衡带来嘲讽和无尽的病痛,它为什么要让封衡承受这些?
不对,他又说错了。封衡因他才会遭到辱骂,他这个懦夫,没在封衡被曝光已婚时站出来,却站在封衡的对立面以为封衡自导自演。
他但凡对封衡有上一点点的关心,也不会发现不了身体上的异样,更不会任由其发展到无可挽回的程度。他才是罪人。
谢居安突然想起魏修说过的,捐献双方身份保密,但两年前他得到的消息里,封衡得知配型合适的是唐清斐,拒绝捐献,还是他去提条件才答应的。
消息来源是,唐清斐的父母。他们骗了他,让他一直以为封衡故意拒绝,就是为了接下来提条件和他结婚。是他们私自拿到捐献者的资料,再游说他去求封衡,算计了他们两个人。
系统提示道:“宿主,零点过了。”
沈鸢说到做到,言出必行,说会死在唐清斐生日,就一秒钟都不拖延。
一阵近乎癫狂的脚步声停在门口,谢居安起身走向门外,墙上的钟提醒他,已经过了零点。和灰姑娘正相反,他现在恢复成了矜贵的绅士,他拨开额前的刘海,牵起唐清斐的手。
接着,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强硬地拽着唐清斐进病房,踹在唐清斐膝弯。
“啊!”唐清斐扑倒在地,一时不好发作,只得维持当前的姿势,含泪小声叫着谢居安的名字。
谢居安他……知道了?知道多少?
谢居安“扑通”一声跪在病床前,揪着唐清斐的头发提起唐清斐的头,复又狠狠叩在地上:“给阿衡磕头。你现在过的是生日不是忌日,就因为阿衡当年肯救你。”
谢居安不顾唐清斐的叫嚷,按着唐清斐连磕了五个头,每一下力道都极重,停下时唐清斐的额头已经红肿了大片,渗出血来。
沈鸢没机会看,只能听个响。谢居安还不知道唐父唐母干的好事,也不知道唐清斐推封衡下水的事,真要是知道,大概会在墓前杀了他们姓唐的一家吧。
扮成殡仪馆员工的上官谊到场,他推着担架车进入,对魏修说:“来搭把手。”
谢居安挡在病床前,上官谊好声好气劝阻道:“请不要妨碍我们殡葬行业工作人员的工作。”
“你们无权带他走。”谢居安回头看着那块白布,“我是他的爱人,我没有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代表我和他的婚姻关系没有结束。”
除去唐清斐,其他在场的人都觉得谢居安疯了。他的狼狈、崩溃和疯狂切换得如此顺畅,做什么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无耻样子,隐婚的两年间和封衡撇清关系,封衡死后跑来履行婚姻所谓的义务,能惯着唐清斐为所欲为,也能强行按着唐清斐磕头赔罪。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这种人一点都不深情,反而冷到彻骨,令人胆寒。
“你有证据吗?我也不要求你拿出太多,近期合照、通话和聊天记录、情侣物品、结婚证明的照片、结婚照、婚戒,只要你现在能从身上拿出一样,我们就留下他。”上官谊也惊异于谢居安的无理取闹胡搅蛮缠,“你拿啊,你有吗?”
谢居安默然,呆立在原地。他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痴心,不是痴心一片的痴心,是痴心妄想的痴心。
“爱人,你有爱吗?你是人吗?你这种没有爱的畜生,不配自称为爱人。”上官谊托起沈鸢的腿,他看着魏修,“我们走。”
“你身上的东西,就留着姓唐的火化的时候证明吧。”魏修冷笑一声,和上官谊离开病房。
队里和封衡关系最好的队长乔佑霖去办死亡证明,顺手摘掉病房里的微型摄像头,其余的朋友随上官谊下楼。侧门外,上官谊说:“过几天等他归位,我们会火化封衡的遗体,骨灰会交到魏修手上,请各位放心。送你们回去的车队在那边。”
和他们道了别,上官谊钻进殡仪馆提供的面包车,发动车子驶出医院。
沈鸢掀开白布坐起,眼睛被熏得有些疼,一朵玫瑰伸到他面前,池扉悄然现身:“刚摘的,喜欢吗?”
他接过花朵:“喜欢。”
上路不过五分钟,上官谊看了一眼后视镜,回头对沈鸢说:“趴下先,后边有人追车。坐稳了,我要飙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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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般这种颁奖典礼结束后,加上机场往返的时间,就已经到第二天了,在这里我把时间压缩了。命运都掌握在别人手里, 由人操控, 自己却丝毫无法反抗的感觉卷土重来, 罪魁祸首还在旁边泪眼朦胧,一副委屈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