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习得很顺利。”裴凛的答复很官方。苏睿还真当自己是老师了吗？这么好为人师，怎么不去给人当家教呢？
裴凛翻看笔记，从中找到一处纰漏，结合老师课上画过的重点，拿笔要标注，刚写完第一个字，笔迹颜色变淡，第二个字写到一半就没水了。
“裴凛，你用我……”
裴凛对苏睿的话置若罔闻，鼓起勇气回头：“学长，我的笔没水了，你有多余的笔能借我吗？”说完因为不好意思看沈鸢，又转了回去。
沈鸢递过一支笔：“你用吧。”
沈鸢递笔的时候裴凛再次回头，他的手指就这么碰到了裴凛的脸。
“谢谢学长。”裴凛像触电一样迅速弹开，在笔记上飞快写着字，剩下的课都没回过头。
一下课，裴凛站起身，手机屏幕上冒出一条消息，锁屏是沈鸢圣诞节发的照片。
他的手捂住手机，桌上的东西被他一股脑装进书包，最后手机也投掷了进去，他单肩背上书包，从后门跑掉。
“跑得比小兔子还快。”沈鸢笑了笑，慢条斯理收拾桌面。
考试时间由各院系自行安排，年级不同时间也各不相同，裴凛他们班级的考期在整个学校都是靠前的。
考场上，裴凛奋笔疾书。这学期的课相对其他学期很多，考试安排也很密集，还好他在熟记考点的基础上有笔记加持，一个小时之内就答完题目，洋洋洒洒写满整张试卷。
前一小时禁止交卷。为杜绝作弊，考场内配备金属探测仪，同时屏蔽一切电子设备发出的信号，学生左右隔着一竖列，前后隔着一横排，形成孤岛般的结构，但不乏有头铁作弊者。
东张西望容易有作弊嫌疑，裴凛翻找笔袋，他那天借来的那支笔放在最上面，他趴在桌上放空，偶尔瞟一眼手表，就等开考一小时的到来。
巡考老师来到裴凛身边：“裴凛，你在看什么？”
“啊，老师。”裴凛坐直，一把抓住所有的笔，轻轻放下没弄出任何声音，又倒了倒笔袋，里边空无一物，证明他单纯在思考或是走神，没任何作弊的意愿和材料。巡考老师就是阶梯教室带走他的专业课老师，他准备这门课的考试时比其他课还要用心。
老师确认裴凛没夹带任何作弊专用小纸条，拿过裴凛的试卷粗略翻看：“那怎么笑那么开心？”
“没有啊。”一小时终于到了，裴凛连忙转移话题，“老师，已经一个小时了，我能交卷吗？”
“交吧。”老师提高音量到全阶梯教室的学生都能听见的程度，“要交卷的同学将答题纸和试题放在讲台上，两个班分开放。”
“老师再见。”裴凛拎着笔袋到讲台前交卷，从附近的长桌找到书包，离开了考场。
等裴凛考完最后一科，大半学生都结束所有考试放假回家了。不同的是，裴凛即使放假也要留在宿舍，还可能留校过年。
颜星看不过去裴凛一人孤零零在学校待着，提议道：“到我家住吧。”
“不用，我住校就行。”
“我们认识十五年了，以前寒暑假又不是没到对方家里住过，怎么现在就不行了？”两人是发小，幼儿园就认识，高中还经常互相造访，颜星实在无法理解裴凛见外的行为，两家父母职业领域不同，但帮忙关照裴凛总没问题。
“不用，真不用。”裴凛想着他毕业后总归要一个人生活，现在提前适应也好。
“你太见外了。算了，明天我自己回去。晚安，你也早点睡。”颜星回到房间搬救兵。
第二天一早，颜星的父母来接人，来到宿舍对裴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将裴凛也接回他们家中。
裴凛安顿好一切，躺在床上放松，打算拿出手机发消息。他按下锁屏键，屏幕亮起，旋转手机三百六十度欣赏他的壁纸。学长有一双狐狸眼，并不是传统意义上正统的好看的类型，可他就是喜欢那种似有若无不经意透出一丝勾人的感觉。学长在劫持案的突发情况下是冷静犀利甚至有些冷酷的样子，平时却很温柔，不知道对将来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样。
想到这，裴凛解锁屏幕发出信息。
沈鸢接到裴凛的微信，说要还上次他借的笔，就回复说：“不用，送给你了。”
裴凛牢记“找足存在感”这条，他不继续的话对话就在这儿断了，又不知道如何应对，别别扭扭想词儿。
“我……我笔很多不差它嘛。”沈鸢收到裴凛的回复。
然后又一条：“我只是那天笔用完了，就突发情况啊。”
再然后还有一条：“不过就是一支笔而已，我是那种连一支笔都要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