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可畏,长此以往,柳景文功名能不能保住,谁也不知道。
夏阳可以肯定,陈百润绝对不会放过这些机会,定会一点点想办法折磨欺辱柳景文,柳家人也会受牵连。
“嗯。”柳景文沉默片刻,反手握住夏阳的手,“这次打陈百润是白打,他不敢告上衙门,同时也不会短时间再动龌龊心思。”
他言辞肯定,安慰夏阳道:“世人皆爱以讹传讹,不要说我今天所言完全属实,就是露出一点点怀疑也够世人猜测。”
“他一定会躲一段时间,等世人渐渐不再关心此事,再想办法为难我们,可惜机会不一定会有。”
柳景文突然一笑,心情特别好,声音都带上愉悦,“恶有恶报,他今天就是失算,才会被我抓住机会让他丑恶的面目露出一角。”
他问夏阳道:“你可看到陈百润随行之人?”
“看到了。”夏阳仔细回想,“其中有两个衣着华贵,看着不像是普通人,他们是谁?”
“不知道。”柳景文道:“但我猜他们一定是县城而来,陈百润向来喜欢攀附权贵,结交一些高门子弟。”
“有他们在,今天他不敢露出丑陋不堪的一面,更不会动用手段马上报复回来,否则我也不会今天与他撕破脸把一切抖出来。”
“你是想?”夏阳一挑眉,疑惑的看着柳景文,“小秀才,你还会耍心眼了。”
柳景文轻笑,“他把我害成这个模样,还不肯放手,找上门来想要借故羞辱于我,以后定然也不会轻易罢手,我不想让你担心。”
“若是把这件事传出去,以后但凡我们有何意外,都与他脱不了关系,就算没有证据给他定罪,世人也会把这个罪名牢牢安在他头上。”
柳景文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道:“那些高门子弟,不会能轻易被人蒙骗,不管他们信与不信此事,以后都不会与陈百润交好,也算铲除他一个助力。”
“我看未必。”夏阳不赞同,“那个陈百润一看就是奸诈狡猾之人,三角眼眼白多,脸颊消瘦长相刻薄,他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不过你别怕,我会保护你。”夏阳安慰柳景文让他安心,豪气的说道:“只要他敢再来,我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嗯嗯,阳哥儿厉害。”柳景文赞道。
有些话他没说,若是陈百润好对付,他又怎么会忍气吞声,连家里人都不告诉,完全藏在自己心里。
这次柳景文也是怕,一旦他再次退让,陈百润会更加肆无忌惮,若是今天依着他把自己名声毁了,以后恐怕再无翻身之日。
“睡吧。”夏阳看看月上中天,“天不早了。”
他说着松开柳景文的手,起身去打水过来洗漱,柳景文握紧刚才被夏阳一直握着的手,心里再度有些遗憾。
“也罢。”柳景文叹息。
夫郎不与自己亲近,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对他不够好,可是最近得到的消息却是与自己想的不一样。
……
翌日,天边的一缕晨曦,透过窗户落入身侧。
夏阳睁开眼,侧首看向安静的睡在一旁的柳景文,端正乖巧的睡姿比清醒时还要柔软。
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无声的微笑,悄悄的起身穿好衣服,轻手轻脚的推开门离开。
忙碌的一天又要开始,夏阳伸个懒腰,打水抓紧洗漱,一会儿送菜的李大娘她们就要过来。
他先拿出西瓜种子,用昨天特意留在锅里的温水浸泡,这些种子金贵要好好催芽,损失一粒就少挣不少钱。
然后做饭,等小秀才起来吃饭,收菜送菜开始周而复始的忙活起来。
等他从镇上回来时,就见小秀才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自家院中,像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弱小又无助。
“我回来了。”夏阳还没到门口,先出声告诉柳景文。
“回来了。”柳景文的身形动了动,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先喝点水休息一下吧。”
“不累。”夏阳放下手里东西,坐在柳景文身边,埋怨道:“我说让三树过来陪着你,你非不让。”
“又没事,找他来做什么。”柳景文道:“我自己在家可以,你不用担心。”
“怎么会不担心。”夏阳嘟囔道:“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我又不在家。”
他嘴上这么说,其实也知道盲人能做很多事情,只是柳景文在他眼里太弱,又是才失明不久。
总是担心他还没适应,万一有个好歹出点什么事,夏阳知道自己一定后悔,他宁愿花点钱找三树过来帮着看护柳景文一些。
“我真的没事。”柳景文道:“你不要把我真当一个废人,眼睛虽然看不见有些事情不方便做,自理还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