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阮软笑不出来了,脑子里飞速运转怎么才能先把鬼保下来,更多的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
她在脑海里构思了好几种拖延时间的方式,还不待实施,双眼冒光的王治就三两步走到她的跟前,瞬间热泪盈眶,眼里泛着激动的色彩:“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过了几百年了,这天杀的瘟神要被送出他们玉清观了!这真是喜大普奔的好消息,终于有人愿意把他领走了!
天知道几百年来,他们这些任观主日子过得有多苦。吃不饱、穿不暖,好不容易赚点钱还要被那瘟神压榨,去买各种山珍海味奉上。他一个死了几百年的老鬼,吃什么大闸蟹!吃什么海鲜!
前段时间更是离谱,心血来潮要吃满汉全席。想到这个王治就心疼得吐血。他扣扣嗖嗖攒了几年的棺材本,一夕之间全没了。为了那一桌子菜,他真是跑断了腿,最后一口没吃着,全进了那祖宗的肚子。
再这样下去,王治觉得自己怕是活不到颐养天年那会儿,就会被穷死。偏生这样的苦楚,他还找不着人倾诉。别人都认为他赚的多,其实他身上分文没剩下,掏出个钢镚叮当响。
最让人绝望的是,自那祖宗几百年前被挪到玉清观后,就像是扎了窝似的,请都请不走。王治也小心翼翼地问过他为什么不走,得到的答案差点让他呕血。那位祖宗说,玉清观的历任观主用顺手了,换一个麻烦。
你妈的,这到底是什么人间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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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心里骂骂咧咧, 可王治面上还是笑呵呵的。生怕跟前的女孩儿反悔,趁热打铁道:“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今天就去吧?”
对上王大师努力睁大的眼睛, 以及那猝不及防发出的邀请, 阮软愣了愣, 神情茫然:“这么突然的吗?”
“这怎么能叫突然呢?阮小姐,你命犯桃花,可别错失良缘呀!”说完这句话, 王治的内心一痛, 秉着他人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 拉着阮软就要往门外走。
而知道那沈殷是女儿的良人时,阮父吃了一惊。不过也没阻拦闺女,放她跟王大师走了, 就怕这天定的姻缘横生枝节。
被赶鸭子上架的阮软脑袋晕乎乎的,不晓得自己该作何表情。前一刻她还在担忧沈殷会被大师收了, 后一秒这大师就说要带她去寻人。言语中还颇为积极, 好似巴不得让她赶紧把人领走的作态。
“大师, 你知道沈殷是什么人吗?”阮软试探性地问了一嘴。
“没人比我更知道了。”说到这个王治就满脸沧桑,饱经风霜的脸上又添了一丝愁容。但想到他马上就能脱离苦海了, 精神一震, 拿捏回道:“他是一只鬼, 死了多年了。”
看出阮软的担忧, 他立刻补充了后半句话:“你不用担心,我没有要对他不利的意思。”
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啊。别说那祖宗的身份了,就算他是一只普通的鬼,经过几百年的修炼,他这老胳膊老腿儿的也不是对手哇。否则他也不会被压榨这么多年了, 说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
要是师父他老人家当初说清楚继任观主还得伺候那祖宗,打死他都不会接下这个重担的。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只盼着这女孩儿能顺利把那只鬼带走吧。再不走,他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搞不懂玄门那些弯弯绕绕的,阮软想起了个沉重的话题,轻声问:“那您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死了多年具体是多少年,王治没说,阮软也没问,她只想晓得他的命是怎么没的。看大师这样子,沈殷生前肯定是个大善人,死后也是一只好鬼。不然大师也不会对他这么和善的。
还好王治不知道阮软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然又要心绞痛了。他那是和善嘛?明明是憋屈!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听到女孩儿问他这个问题,王治捋了捋胡须,故作深沉状吐了个烟圈,慢慢道:“不过我可以长话短说。”
这其实是一个简单又泯灭人性的故事。几百年前玄门正值鼎盛时期,声望远比现在大得多。那时出了个玄学大家族沈家,帮着解决了不少棘手的灵异事件,是当之无愧的玄门之首。
沈家的家主是个年仅二十五岁的青年人,名唤沈殷。他是个极有天赋的玄学大师,那会儿根本没有能够与他齐名的人。一枝独秀,堪称玄学界之光。毫不夸张的说,沈家能够取得昔日的地位,全是他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