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过去,那一辈的人死得差不多了,沈殷那件事也随之淡去。除了玉清观的每任观主之外,门下弟子知晓内情的也甚少。几百年如弹指一挥间,现在的玉清观知道事情始末的也就只有王治这个观主了。
那些弟子都以为师父斥巨资买了那些好吃的是为了供给祖师爷,感动得眼泪汪汪的。没人知道那些山珍海味全都进了某只老鬼的肚子,而且那只鬼还视脸皮为无物,撵都撵不走。
不高兴了就电闪雷鸣,弄得人心惶惶的。王治心里苦哇,好在现在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思及这里,他看向身旁坐着的女孩儿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
感谢阮小姐救他脱离苦海。那瘟神再不走,他真的要破产了。
为了将这段胡诌的良缘捆得死死的,刚才的故事王治只讲了前半段。刻意将那个瘟神塑造成了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失意男青年,还把他凄惨的死状渲染得淋漓尽致。
果不其然,他看到阮软露出了心疼的神态,心中满意至极。一个女生开始心疼一个人时,那说明什么?那是爱情降临的征兆啊!
由于思绪沉寂在沉痛之中,阮软并没有发现王治脸上浮现的小得意。听到沈殷是被沈家的亲戚合伙害死,死后还被分了尸,阮软对他的疼惜更甚。
生前过得那么惨,死后想必吃了很多苦。等她找到人后,一定要烧特别多香烛、纸钱、金元宝,让他拿去吃顿好的。
以为心上人是个小可怜,两个小时的车程到了玉清观,阮软脚下生风走得很快,恨不能插着翅膀飞进去。
在观主的带路下,她跟着进了掩映在红花绿叶中的一间小屋子。王治没有进去的打算,把人带到后就脚底抹油溜了。
瞧着这间简陋的屋子,阮软平缓的心跳又失了稳定的节奏,深吸口气推开门。她以为会看到什么乱七八糟的阵法,以及沈殷缺胳膊少腿、满脸是血的模样。
一般鬼都会保持着死亡那刻的惨状。以沈殷那被分尸的死法,想来外表只会更惨烈。
阮软做好了视觉受到冲击的准备,猛地推开门跨进屋。一阵阴风拂过,里边干干净净的,啥也没有。
在她两只脚踏进去后,房间的门忽地一关,隔绝了外头的太阳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双手揪着自己的外套下摆,阮软往屋子里面走了两步,小声问:“你在这里吗?沈殷。”
名字脱口的那刻,阴暗的房间里登时天光大亮,晃得阮软睁不开眼睛。她下意识地闭了闭眼,再次睁开,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空无一物的屋子里多出了几张大桌子,上面铺满了各式各样的珠宝与首饰。走近一看,有上个月在京市以五个亿的天价拍卖掉的古画、八千多万卖掉的玛瑙,还有好多价值连城的藏品。
在桌子的正中间放了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阮软凑近瞧了一眼,是十几幢临海别墅的产权证,还有几个大公司、两个私房菜馆、一家连锁火锅店的收购合同。
落款人全是沈殷。
“……”阮软目瞪口呆,心情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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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在阮软被跟前的财富惊住的时候, 身后有了些声响。她回头一望,容颜精致的男人着白衣道袍正冲着她笑。
在她呆滞的期间,一步一步走过来, 长臂一伸将她抱进怀里, 如玉的脸庞蹭在她的脖颈间, 轻笑着:“好想你呀,软软。”
被高大的身躯抱在怀里,衬得阮软特别娇小, 脑袋刚好抵在男人胸膛的位置。屋子里一片寂静, 她听到男人有力的心跳声, 一下两下。
忽地她回过神来,小手在沈殷的胸膛上摸了一把,又去牵他的手, 惊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上:“你,你怎么有心跳, 身上也是温热的?那个, 你没死啊?”
“死了。”沈殷默然片刻, 缓缓道:“跟阎君做了一笔交易,又活了。你推门进来的那瞬间, 刚新鲜出炉的躯体。”
“……”阮软挠头, 小声讷讷:“原来回来这将近一个月, 你没来找我。就是跟阎君谈交易去了吗?”
“嗯。他答应让我这具躯体活到你的寿命终结那天。”沈殷捏着女孩儿的脸笑:“我们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闻言, 阮软感动得眼圈都红了,抽抽噎噎道:“你受苦了。”
阎君的生意那么好做的吗?这男人肯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说不准再没有来世了。阮软抹了一把将落未落的眼泪,怜惜地看着他,哽咽道:“是不是, 只有这一世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