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如月说这些话的时候,浅色瞳孔牢牢锁定宋星子,眸光里是少有的狂热和认真,仿佛是信徒在对她的神祷告。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宋星子的心怦怦直跳,耳边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她仿佛能听见心脏剧烈跳动的声响,还有血管里的热血奔涌着流向心脏,叫嚣着热意。
“我,我知道了,”热意慢慢爬上脸颊,宋星子结结巴巴地说,“纪纪,纪纪你先放,放开我。”
胆子不是很大吗?平时孩子气这么重,怎么突然就害羞了?纪如月掐灭自己的想法,心底仍然弥漫出暖暖的阳光味道。
被放开后,宋星子先是低头缓了一会儿,才双眸亮晶晶地说:“纪纪,纪纪,也不需要做任何事,我也喜欢纪纪!”
纪纪,我知道你现在还不喜欢我,但没关系,我不会放弃的!我小松子最擅长地就是缠人,我绝对绝对要把你从厉夜北手里抢过来!你不应该过那样的人生,作者给你设立的痛苦和荆棘,我定会为你一一烧光拔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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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场有纪如月的戏,只一小段,宋星子穿着戏服,坐在小马扎上观察纪如月演戏,竟是比导演还要认真:
“娘娘,”宫女给木瑜递上剥好的甜杏仁,旁边的茶盏里是近来大火的苗美人给贵妃娘娘特制的桑叶茶,刚送来的,据说有清心凝神的功效。
“玲珑,你想说什么?”木瑜神情淡淡,倚在贵妃塌上,透过雕花木窗,出神地看屋檐下看得正盛的海棠,好像那里有她朝思暮想的人。
“没什么,”宫女嘴唇张开,又想想到什么似的,不甘地闭嘴。
“想说什么便说吧,和我还有什么要隐瞒的吗?”木瑜收回视线,捏起温润白嫩的甜杏仁,复又放下。
“小姐!你又埋汰玲珑!”宫女娇嗔地跺脚,“我这不是担心您吗?”
木瑜望向她,“此话何解?”
“宫里尔虞我诈的人这么多!您本就不善此道,平常和各宫疏离的样子也挺好的,可是,”宫女心一横,不满地往下说,“可是您怎么就偏偏看中了那个厨娘?让她借您的东风,还对她如此信任,她送来的东西您都不派宫人试毒。虽然她现在还没动什么歪心思,但谁能说得准呢?她之前还说绝不为妃呢!”
“玲珑,慎言。”
“奴错了,可是,”宫女立刻下跪认错,却仍然心有不甘。
木瑜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她不一样的,她和这宫里的女人都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有自我,她不是这宫里的女人,她是活着的人。”
“奴不明白!”
“不明白也好,”木瑜转过头,继续望窗外,这宫里的女人都只会一件事,那就是不择手段的往上爬,这是一个笼子,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猎物,没有也不能有额外的目标,可她是不一样的,她有真正喜欢的东西,她的心,她的人都是自由的啊。
“卡!完美!”
赵余一声卡,把宋星子惊醒了,有那么一瞬间,她又分不清木瑜和纪纪了,好像木瑜才是真实的纪纪一样。
宋星子摇头,把这个可怕的想法从脑海里剔除。
“小纪总,要喝水吗?”宋星子把纪如月的极简风杯子递给她。
因为纪如月说还是要保持人设,不能太快转变性格,所以在外人面前,宋星子还是兢兢业业地维持着自己的小白花人设。
“谢谢,”纪如月接过茶杯,却没有拧开喝,她并不渴,只是不想落宋星子的面子。
“等下你还有一场戏,夜场还有吗?”
“没有了,”宋小白花颤颤巍巍地对纪如月眨眼,小声说,“小纪总要等我一起回去吗?”
“你快一点,别ng太多次。”
“好嘞!”
两人说完没多久,下一场就开始了,宋星子上台,轮到纪如月坐小马扎了。
“感觉怎么样?”何雅坐到默默注视片场的谷竹旁边,轻声和她交谈,不知道还以为两人是关系多么好的朋友。
谷竹并不买账,“跟你有什么关系?”
“小纪总对她真是好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何雅叹气,递给谷竹一张湿巾,“擦擦吧,眼泪又要流出来了。”
“要你管!”谷竹拽过湿巾,擦完眼角又擤了鼻涕,恶声恶气地说,“心机女离我远点!”
何雅也不生气,理理戏服的衣摆,“听说小纪总为人冷酷又霸道,除了厉总,还从来没把别人放在心上过,这传言也不可尽信啊。”
“你有完没完!怎么这么烦人!”谷竹又拽过何雅的一张湿巾,擦完眼泪才说,“我他妈没兴趣听你男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