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哥?”
李潇洒道:“正是,听说是苏当家主动寻上相爷的。”说罢摇头:“看见苏当家如此我便宽慰了。原来这年头,傻子不只我弟哪。且他更傻,与他更八竿子打不著关系的事,自个儿跑来散财?”
如玉,不论你想做何事,我都会帮你的。
如玉想到那日镜湖边苏珩对她说过的话,愧疚感陡生出来。
李自在狐疑道:“好消息你愁成这样,该不是今日又被阿嫂赶出来了罢?”
李潇洒昨日才被柳茵茵赶了出来,他每回抱女儿小阿宝就哭,半点儿都不领情,但一到了柳茵茵与奶娘手上就乖得跟什么似的,昨日小阿宝在他怀里乖乖喝水,他得意的抱著女儿风骚从一楼门卫到三楼晒尿布条的婢女都晃过一圈,结果得意没一刻钟便被柳茵茵发现这蠢货在水里掺了糖,当即翻脸将人扫地出门,派了奶娘出来训了人大半夜。
李潇洒讪讪道:“若真是为了这种小事发愁便好了。补偿的事除了这个好消息外,还有一个坏消息。”他见李自在洗耳恭听的模样,若是平时他早起了坏心思勾人胃口了,可此时全无兴致,“前来申请补偿的户数比我们预计的还要多。也就多了那么……”他伸出二指。“两倍。”
李自在忽然晃了一下。
“我头晕……”
李潇洒赶紧扶助他,然后面色大变,手按上他的额头道:“你在发热!”
如玉也是焦急。李自在为了不见风,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脸上也覆了面巾,她看不出他的面色,见他行动与往常无异便也未多注意。
没一会儿,大夫来了。
大夫先是看了他的伤处,心音唇舌眼瞳都仔细检查了一番,下了个判断道:“思虑过重。”
李自在一听便挣扎著要起身,如玉赶紧压住他。“李自在!你便好好休息罢。”她蹙眉道:“自己身子要紧,先别管那些事了罢。那本就与你毫无关系,现在还处处不顺……”如玉道:“先放弃罢,耗费这些心力去做与你无关的这些,值得么?既然补偿比原先预计的要多,药铺那边你就歇了心思罢。别硬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放下便会好过很多,当回你那个身无负累,每日潇洒快活的李自在不好么!”
“我没事,腹泻也说思虑过重,头疼也说思虑过重,这些大夫,诊不出所以然来便说思虑过重,那不过是个推辞罢了。”李自在坚持起身。“或许是不关我的事。可人生在世,有所不为,有所当为。”
说罢起身理了理衣著,道:“此事仍大有转机,方才那人也说了,上头的人……我想去拜访相爷。”
上相府拜访往往是扑空的,需要等候回音,每日想拜会相爷的人成千上百,都是由门房收了拜帖与礼品,由大管事先筛过几轮,宇文玨回府后再看那些重要的拜帖,急的他便回递帖子约访,不急的便由大管事去安排,休沐时约见人。
李自在一介平民,平常时候是约见不到相爷的,不过宇文玨这几日的行踪十分好掌握,每日下午他会到威远侯府“监工”大半个时辰。
今日自然也是,李自在到的时候,宇文玨正立于威远侯府中庭的水榭回廊上,安静地看著庭园风物。他的亲随叶九抱著一个孩子也坐在一旁。
打著监工的名义,他日日在侯府四处走看半个时辰,脸上一副轻松模样。
侯府众人都在窃窃私语相爷的闲适,只有叶九知道他已经忙碌到每日合衣睡不满两个时辰的程度了。宫里那位正忙著清算陆家,宇文玨自是脱不开身,一边又要统筹规划明年新年的庆祝大典、修缮监工五处亲王府与护国寺,更别提日常堆积如山的朝务公务,还有李家的事宇文玨也向百姓承诺处置妥善,而陆无双也还在相府里……
“爹爹!”滚滚不满地叫嚷,一把拽住叶九衣襟。“你看我扮的鬼脸可不可爱?”
“哎呀。”叶九一个寒颤。“小兔崽子,很冷的啊。”
“可不可爱?”
“可爱。”
“那你扮一个给我看。”
叶九无奈地学儿子扮了鬼脸。
滚滚一脸嫌弃:“好丑哦。”
“我揍你哦!”
宇文玨朝叶九一笑:“阿九,你真是比我幸福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