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个人却好像听不见别人讲话,抱着头疯狂地怒斥着一些听不清楚的词句,还跪下来用拳头不停地捶着阶梯。
好半晌,他才逐渐力竭,动静也慢慢地变小。
“怕不是老婆跟别人跑了吧?”
“估计是,这么痛苦,要么就是家里人得病了?”
“不好说,看着也造孽。”
“算了算了,不看了,回去吧。”
周围的讨论声逐渐起来,对于男人发狂的原因猜测了一个又一个。
古绫看着那个男人彻底安静下来,抖干净身上的尘土,佝偻着脊背打开门,身影消失在门口。她茫然地四顾,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到了门外楼道上,身边也没有岑钺。
她忙回家去,屋子里,岑钺正用力掀开一个枕头,尚带稚气的脸上有些阴沉的神色,他恰好转过身来看见古绫,就直直地盯住她,不动了,眼神也有几分吓人,好像古绫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古绫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瞅着他,半晌,凑过去轻轻地啾了一声。
她会说话了,但是不习惯,还是时常用一些含义模糊的形声词来表达。
岑钺看了她半晌,每一秒的压迫都好像更深,古绫的表情越来越无辜,忍不住换成坐姿仰头看他了,委屈兮兮又可怜的样子。
岑钺终于深吸一口气,移开视线,凶巴巴地说了句:“以后不要再乱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的鼓励每天都有收到!开心!谢谢各位大宝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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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古绫答应得好好的,可是第二天一睁眼,她发现自己又出现在了陌生的房间。
昨晚看到的那个男人正站在一个穿衣镜前,神情疲惫,眼底青黑,拿着两件花纹相同、只是颜色不一的格子衫比来比去,最后选了墨绿色的那一件。
他洗漱出门,打开门的那瞬间,肩上仿佛压了千斤的重担。
古绫默默地看着他,等他的身影消失,古绫又回到了岑钺的房间里。
她转了转眼睛,去看岑钺。
有点心虚。
好在岑钺的双眼还紧紧闭着,睫毛细微地颤动,还没有醒。
古绫托着腮,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她老是在两个房间穿来穿去的。
于是岑钺醒的时候,就看见拇指大的小姑娘坐在自己枕头上,张着两只大眼睛水汪汪地盯着自己,两只小手手在脸颊下面,好像比成一朵花的形状。
岑钺爬起来,坏坏地笑了一下,把手探到桌边,拿过来一顶黄色的假发。
是芭比娃娃套盒里面的。
他要给古绫往头上套,古绫惊慌地躲了两下,害怕被抓住,转身飘走了。
岑钺低低地笑了两声,少年的笑声里满是愉悦,他自己爬起来洗漱,推开卧室房门时,客厅里空空荡荡。
这段时间以来,陈姨越来越不尽力了。
以前,她虽然说不上尽心,但至少该出的力都出了,从没短缺过什么,可这几天,三餐不按时的情况常有发生。
每一次迟到了,陈姨总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家里有事耽误了。
本来就不是打卡上下班的活儿,按不按时的,本来也就没那么严苛。
岑钺也不至于为此不高兴,从来没说过什么。
这天岑钺又饿着肚子多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陈姨才匆匆赶到。下了一碗面条,端给岑钺,陈姨揉着手臂说:“哎哟,这胳膊越来越疼了,早上买菜慢了点,小少爷你别怪啊。”
岑钺依旧是没说话,却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边。
原本已经跟陈姨很熟悉了的古绫,却抱着岑钺的大拇指,用防备的姿态缩在他手心里,怒视着陈姨的方向,威胁似的哈气。
等陈姨转身,岑钺轻轻地拍了一下古绫的脑袋,像在教训自家不听话的猫:“不要随便凶人。”
古绫舔了舔嘴唇,没说话,大眼睛懵懵懂懂的,看着特别乖。
她并不是无缘无故戒备陈姨的,一开始的时候,陈姨身上的颜色在古绫眼里,是暗朱色的,这说明了她的老实敦厚,可是最近,这片暗朱色里冒出一缕赤红,野心勃勃地张扬招摇着,有了攻击性。
所以古绫不让陈姨靠近岑钺,不过岑钺暂时并不能理解。
吃过饭后,岑钺照常自己去学习,古绫飘出房间,跟在了陈姨后面。
她看着陈姨潦草打扫了下厨房,哼着歌,拐进了旁边的小书房。
陈姨从小书房里拿了一叠本子和几支笔,塞进自己的包里,然后若无其事地去玄关换鞋,关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