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从雪下来了。
他看出她有一点儿心不在焉。
但继母冲他眨了眨眼睛,笑道:“还是景仪好,终身大事都不用我操心。”
景仪莫名其妙。
他完全没懂什么意思。
但是孟从雪不在状态,他就先告辞了。
孟从雪心不在焉了好久,他叫她,她才慢半拍的回过神来。
“……宜姐真好。”
她似乎有些惆怅,看向了景仪。
为什么景仪的什么都特别好呢,就连他的继母都很温柔。
她说会告诉妈妈她在她这里,孟从雪就可以先不用回妈妈那里了——不得不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居然是松了一口气。
原来母亲已经给了她这么大的压力,孟从雪想,为什么之前不觉得呢?
景仪:“……不是,为什么你要叫她姐?”
这是不是说明,我老婆现在迫不及待想和我离婚了??她的行李还没寄回来。
孟从雪从国外跑回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最多只装下了她的小提琴, 就连珠宝都没带回来, 全都丢在酒店了。
景仪说会把她的东西全部打包过来,也不知道是怎么说服孟母的。
妈妈不会同意的。
孟从雪想,她甚至都不同意她搬出来。
但是随着她的行李陆陆续续的搬进别墅, 孟从雪又惊又喜, 此时景仪在她眼里已经等同于小叮当了。
对于这件事景仪是不知道的。
但是老婆抱着枕头过来敲他的门的时候, 景仪倒是很希望他是个衣冠禽.兽。
她推开一点儿门缝, 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
灯下美人多娇俏, 孟大美人更是其中翘楚,她整个人几乎会发光。
景仪结婚的时候朋友劝他,再好看的脸看个几年也会看腻, 何况据说和他结婚的孟从雪听说脾气还不好。
景仪瞥了发小一眼, 什么都没说。
结果婚礼当天,发小目瞪口呆,差点忘记自己在哪。
他幽幽地说, 你看了我老婆这么久,发现了什么吗?
发小痛哭流涕。
问他什么时候离婚,到时候记得提醒他。
离个屁。
景仪追了她七年, 如今总算修成正果,就算犯贱他也要犯到底。
就没听说过种了七年的铁树终于开花了,不拍照留念耐心呵护,还要把它砍了的。
孟从雪小声问他:“我睡哪儿?”
“客房。”
“不太好吧,”她愣了一下, “可是我们结婚了呀。”
景仪幽幽地问她:“你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吗?”
孟从雪想起来了。
回来的时候她在车上说的,同一个男人不睡两遍,当时还非常的言之凿凿,现在想起来啪啪响。
“那就,同一个姿势不睡两遍?”孟从雪眨了眨眼睛。
景仪:“……那你想要什么姿势。”
“冷战的姿势。”她自己带着枕头已经上来了。
孟从雪贴心的把大部分床分给他,然后自己用手按出了一道物理三八线的褶皱,给自己留了一小块地方,还满意的点了点头。
景仪:“……”他发现他老婆现在可能真的当他是个死人。
“孟从雪。”景仪又好气又好笑,“你是不是忘了现在你是我老婆。”
“所以辛苦你了。”
她隔着被子,闷声闷气的说。
孟从雪整个人都像是小蜗牛一样,缩进被子里。
连头都埋在里面,他只能看见被子上拱起的包,她也真不怕闷。
景仪盯了她一会儿,发觉她真的没动静,打算掀被而起,结果被攥住了。她死死地攥住了他的睡衣衣角,声音还是闷闷的:“今天没有月亮。”
云层太厚了。
所以不仅没有月亮,还没有星星。
她害怕这样厚厚的、好像随时会压下来的云,这令孟从雪喘不过气。
景仪突然说:“那我把月亮打开来好不好。”
孟从雪以为他在开玩笑。
结果发现他好像是认真的。
她悄悄地探出头,扯了细细的一条缝,从那里偷偷的看。
结果真的有月亮!
就摆在床头上。
一轮小小的月亮灯,挥洒着皎洁的光芒。
景仪:“每个房间里都有。”
他平心静气的说,光打在他英俊的侧脸上,渲染了长长的眼睫。以至于孟从雪,现在真的觉得他看起来非常的温柔。
景先生说:“你的月亮不会走,所以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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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起来的时候景仪已经走了。
但是月亮灯还亮着。
孟从雪出神的望了一会儿。
佣人说他去公司了,孟从雪洗漱之后,百无聊赖的坐在餐桌前,有一下没一下的糟蹋粮食。切面包的时候,面包边全留着了,面包全给切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