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当然不会打她,更不会强迫她,但是她会用非常失望的眼神看着她,还会非常伤心的叫她的名字。
她每次这么做,孟从雪都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
孟从源也一样。
他会揍每一个敢靠近她的男生,就连原竹也是被他从小揍到大的,但是原竹跑得快,不仅跑得快,还非常的锲而不舍。
孟从雪非常珍惜这个唯一的朋友。
但孟从源会不高兴,他皱起眉头来,说你有我就够了。
他总说她不要出去乱跑,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更不要信那些说喜欢她的人。
因为在孟从源眼里,她就是个玻璃罐子。
随时都会被打碎的那一种,脆弱得不得了,还很容易被骗走。
小的时候,她的世界里只有孟从源,她觉得没什么。
她觉得孟从源真了不起。
是无所不能的大哥哥,对她特别好。
他愿意为了她一句话爬到树上去数花苞,还会在她生病的时候片刻不休的守着她,给她念故事,会在她难过觉得自己不够好的时候,说她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女孩子。
孟夫人责怪她的时候,他会第一时间挡在她面前,面不改色的将所有的责任都担到自己身上。
他守着她这个脆弱的玻璃罐子。
让她从小到大都风雨无忧,像是为她遮风挡雨的大树。
但是到了长大之后,孟从雪就发现,她的大哥哥并没有想象中这么美好。
他暴躁易怒,像是孤狼。
他的占有欲也特别的强烈,强烈到孟从雪无法忍受。
为她遮风挡雨的大树,早就成了束缚她的牢笼。
以至于她居然有点儿恨他了。
他和孟夫人一样,他们的爱都令她窒息,令她畏惧,令她不敢靠近。
大概是身体里流淌着同样的血脉。
他们的做法都一样的偏激而不择手段。
孟从雪小时候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但等她长大了,接触到了正常的世界,她才明白,不正常的那个人不是她。
是孟从源,但是他比她还不愿意接受治疗。
孟从雪垂着长长的眼睫,有水珠砸到手背上,她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也不全是为了自己。
倒有一半是为了孟从源。
孟从雪比任何人都希望孟从源能恢复。
不,她不能这样。
孟从雪想,她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了。
这样她和孟从源两个人都会非常的痛苦,到最后的结果是她无法接受的。
而现在,她第一次。
因为一个人,这么想要主动的接受治疗。
她想要变成正常人。
她想治好自己的病。
孟从雪想,她看向景仪,景仪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但还要装作自己并不很在乎的样子,避免刺激到她的情绪。
他问她打算怎么办,孟从雪说,她想和孟从源见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一下午的电影
好困,今天就没有二更啦~孟从源真的不接她的电话。
原竹看着她一直没打通、消息也没发出去, 忍不住把鸭舌帽压得更低了一些, 从雪面无表情的时候比她冷冷淡淡的时候还要可怕。
他翘班出来找她, 本意是想和她聊聊天,结果撞上了孟从雪要给孟从源打电话。
这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小时候的时候,从雪经常跟着孟从源后面走, 孟从源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搞得原竹羡慕死了, 软软糯糯、乖乖巧巧的小姑娘, 也不吱声, 更不会无理取闹和尖叫打滚,偶尔叫人都是小小的拽一下衣角。
原竹天天问他妈怎么就没给他生个妹妹。
他妈鄙夷的说,有本事你带一个回来啊, 我这一个都和傻小子似的天天跟着人家屁股后面跑了, 生两个全跑了我亏不亏?
原竹:“……”行吧还挺有道理的。
但是大概也不好,原竹是看着他们俩关系破裂的。
自从那次糟糕的告白之后,孟从源一天比一天更加暴虐, 原竹总疑心他到底出去干了什么,孟从雪也一天比一天抑郁,就连拉小提琴的时候都感觉她像是个人偶。
原来最起码还是有点儿感情的。
但从那之后, 从雪就把自己封闭了,再也不出来。
有这个前车之鉴在那里,原竹才不敢踩这个雷,要是哪天孟从雪也和对待孟从源那样对待他,原竹心想自己只怕是当场就要表演一个出殡大法。
结果还偏偏就有不怕死的, 景仪毫无畏惧的打直球,大大方方的表白。
孟从雪一听到他来了就马上躲起来不见他,想方设法的避开他,但他就是怎么也甩不掉。尽管他追人追的特别幼稚,但他风雨无阻的追了三年。
他追的时候原竹都特别好奇,怎么身为朋友的孟从源没有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