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止噎了噎,他还是第一次听这个小兔崽子居然会礼貌的叫他大哥。
“……你来干什么?”容清止没好气地说。
“我为什么不能来?”容清桦好整以待的看着他,从容地坐下,就像是主人一样,“这间别墅是我名下的,我想礼貌的用它招待我的大提琴老师,有什么不对吗?”
——事实证明他真的是主人。
“什么??”
容清止被这句话里透露出的信息量弄得有点儿停止思考,他按住了太阳穴,伸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等等,什么时候是你名下的了?而且知意是你的大提琴老师?!”
“你真的一点都不看我给你的档案袋。”容清桦说。
那当然,档案袋砸过他的脸。
容清止当然是早就丢碎纸机里处理了。
他可没希望过自己的“好弟弟”能带来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见到容清止的反应,容清桦不出所料。
他挑了挑眉,跳向了第二个问题,“我一年前就跟着知意老师学大提琴了。”
知意为他做辅证:“对的,很早之前就开始了。”知意好奇的看向他:“我还以为你之所以会认识我,是因为来接你弟弟的时候看见了呢。”
容清止一脸便秘的表情。
……怎么可能会接送,他恨不得把容清桦送去南极。
知瑶也睁大了眼睛,“这样……”
她眨了眨眼睛,“难怪你当时会来救我。”
“救”就有点夸张了。
充其量只能算是把人从池里抱起来。
知瑶以为因果关系是之后,其实是之前。
容清桦看着那双绿眼睛,他微微的笑了一下,没有否认知瑶的说法。
但实际上,他是因为知瑶才去学的大提琴。
而最糟糕的是,他当时都不记得自己的执念为了什么,也没来得及找到他的小姑娘——当时他还没想起来。
直到一个月前,他才模糊的回忆了起来。
——但是,容清止当时已经和知意在一起了!
容清桦想起这件事情。
就想把他的便宜哥哥踹去非洲。
但是幸好,现在还来得及,容清桦低声、轻得像是叹息:“我早就见过你。”
在无数次的梦里。
却总也想不起来她的脸。
现在,终于补全了。高脚的玻璃杯里倒得是牛奶。
知瑶盯着那杯牛奶, 再看向知意和容清止杯里的葡萄酒, 察觉到了恶意, 容清止还特意扯了唇角对她一笑——生怕她看不出来一样!!
但知意似乎浑然不觉。
还问她:“是不是汽水比较好?”
知瑶抿唇,顿了一下,将视线转过去:“挺好的。”
容清止要是知道自己难得一次表达善意, 还特意因为知瑶准备了牛奶和方糖, 结果会被这样理解, 他肯定就笑不出来了。
就近坐在她右侧的容清桦倒是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侧头低声问她:“换成汽水好不好?”
知瑶小声的用指甲敲杯子的侧边, 发出当当当的声音, 不理他。
“太晚了。”容清桦说。
他是在和她解释。
知瑶反应过来,她反倒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不是气这个。”她指着自己的杯子,目光停顿了一会儿, 却逐渐投注向了知意。
准确来说, 是知意面前的酒杯,度数非常浅的葡萄酒。
容清桦轻声说:“那就大家一起换成汽水好不好?”
知瑶啊了一声。
知意几乎是下意识紧张地看向她,容清止的目光也投注过来了。
【你是来找茬的吗?】
他的目光里明明白白的写着这些东西。
原来知意还在和他聊之前在俄罗斯求学的经历, 她说得很开心,眼神都不自觉柔软了起来,总算一扫之前的冷淡。
结果这个绿眼睛的小姑娘只是发出了一点儿动静, 知意的注意力就瞬间被拉扯过去了。
容清止开始后悔,为什么他就不能单独好好和知意在一块儿简单的吃顿饭,谈谈人生,谈谈爱情,然后就水到渠成了。
结果现在桌上坐着这么大一个电灯泡——不对, 是两个。
他的倒霉弟弟也在!!
知瑶赶紧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知意迟疑了一下,半信半疑的转过去,可惜不管容清止再怎么努力想将话题转过去,知意都有点儿不在状态了。
“我是担心知意。”知瑶侧过去,低声说,小姑娘的动作像是在说悄悄话:“她酒量挺好的,可是沾了一点儿酒精就容易冲动。”
靠的近了,连她翘翘的眼睫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真是白的会发光,容清桦费了很大的自制力才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他站了起来,知瑶下意识地发怔,她抬起头,视线跟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