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从霜有些犹豫,但碍于不能违背命令,便抬手帮林元晏倒了非常浅的一小杯……连只苍蝇都停不了脚。
林元晏:“……”
就这么点?!他要怎么喝醉?
邬从霜可不管,这一世她只想安分守己,没打算灌醉林元晏。让他少喝点,也是考虑到他的身体情况,前世他年纪轻轻就死在她的前头,这一世虽然做不成夫妻了,但还是让他能活多久就活多久吧。
南元安看见她斟的酒,觉得有些好笑:“你的丫鬟真有趣啊。”
他这话一出,邬从霜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南小王爷坐在桌几对面,墨发玉冠、白肤玉肌,藏青色直裰衬得他整个人熠熠生辉,映着身后的春光,俊美的恍若天上的华月,水中的芙蓉。
真当是颜如舜英、玉质金相……一切美好的词句都无法形容他。
邬从霜整个人都看呆了。
“咔嚓”。
边上突然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让邬从霜回了神。
她看到林元晏手中的杯子竟然裂开了,酒水从里面流淌出来。
“小心水渍。”连忙从怀中掏出绢帕,邬从霜细细替林元晏擦拭了手掌,然后重新为他更换了酒杯。
南小王爷饶有意思的看着邬从霜一系列动作,他觉得这丫鬟挺有意思,正想调侃调侃,余光却撞见了林元晏不善的眼神。林元晏几乎是在拿眼睛瞪他,让南元安狠狠打了一个冷颤:“干嘛这么看我?”
“你平日里就穿这么花里胡哨,看上去流里流气。”
“我哪里穿得花里胡哨?我今天就穿了一件很普通的衣服!”
林元晏目光鄙夷的从头到尾扫了他一下:“反正我看不惯。”
南元安气得差点跳了起来:“林元晏!我得罪你啦?你干嘛好端端的挑我毛病。”
亭外的其他人听到竹亭里传来争吵声,都莫名其妙的朝着这边看了过来。南元安不想惹人注意就重新坐下。他无处可发,就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哼,我懒得理你。”
林元晏也冷着一张脸,看上去心情不太好。邬从霜跪坐在边上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的忽然就闹别扭了?
空气中透露着一丝丝尴尬,邬从霜赶紧拿起酒壶为林元晏再斟了一杯:“少爷喝酒。”
她这句话似乎让林元晏心情略微好了一些,他重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随后又重新将视线落在邬从霜身上。
银簪乌发、青绣薄裙,虽然未施脂粉,却清淡优雅,潋潋如花。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林元晏面色微微染了薄红,他将头扭开,声音低低喃道:“我也不比他生得差……”
邬从霜没听清:“少爷,您说什么?”
“没什么。继续倒酒吧。”
“哦。”然而很快林元晏发现,邬从霜的酒倒得并不诚心。
几乎每一次都只有一点点苍虫下脚的水,就这样少的酒水他就算喝个十几杯都醉不了吧?
他开始犯愁了,不是应该把他灌醉才是吗?他还特地给了台阶铺了路,邬从霜怎么不上道呢?等会儿她还怎么趁醉对他下手?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朝着邬从霜方向看去。
邬从霜却只低头垂眉,露了一个光洁白皙的额头给他。
“我们来行酒令吧。”林元晏忽然开口。
对面的南安元愣了一下:“什么?”
“既然出来踏青,就好好游玩,今日我陪你饮酒作诗。”
南安元:“???”
……
片刻过后,竹亭里坐满了人,林府的各个小姐都来了,与林元晏和南小王爷同席而坐。
林元晏提出的行酒令,就是以字作诗,一个传一个接诗而作,如果谁没做出来,就罚酒一杯——一定必须是满满的一杯。
南小王爷非常意外,林元晏性格沉稳,以前和他出去玩他是最没意思的一个,今天是怎么了?换性子了?
“开始吧,小王爷。”林元晏朝南安元举了举杯。
南小王爷挠了挠头,从竹垫上站了起来:“那就先来一个简单的,以花作诗,我先来。”
“青梅酒,红竹亭,薄罗青衫花美人。”
他这诗颇有撩拨众女子之意,惹得边上林府的女子们红了脸颊。
“下一个。”南小王爷坐了下来,很快便有第二个人接上,也吟了一首诗。
就这样,行酒令一个接一个下去,绕了一圈很快到了林元晏这里。林元晏是去年科考的举人,又是院试、乡试的第一名,但因为身体原因暂时没有参加当年会试,准备调整三年后再考,但他的文采在京都城是赫赫有名的。
这也是林元晏能被称为京都城四俊之一的原因,除了容貌出众,才德皆备才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