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达看着这堆东西也觉得生气,便道:“冬至之前吧,留着不仅糟心,说不定还要闹出事来。”
唐昭闻言很是赞同,与明达闲话了几句,却拖延着没有离开。明达对她十分了解,一见她这模样便知她多半是有事,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明达犹豫了一下,最后在静静等待还是主动询问中选择了后者:“怎么了,阿昭这般踌躇,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听到明达发问,唐昭似乎松了口气,藏在心底的犹豫也终于有了结果:“是有一件事,我觉得或许还是与殿下提前说一声为好。”她顿了顿,见明达没有追问,便又道:“御史大夫乃延平帝拥趸,殿下使人监视他府上,也不知是否巧合,这些天宋洋已经两次出现在秦府附近了。”
秦府花厅中的小聚会到底是隐秘的,府外纵然有人监视,可众人入府时走的不是正门也不是侧门,更不是后门角门,而是特地挖掘的暗道。
暗卫因此没能直接抓住聚会众人,甚至因为秦府周围都是官邸,也难以分辨出现在附近的官员是否有问题。不过宋洋是个例外,因为他家并不在附近,而他两次出现在秦府附近的时间都太过巧合,于是被暗卫列为典型送了消息回来。
唐昭近来帮明达处理了许多事务,因此先一步看到了这消息,明达暂时却还不知。她听到这个名字略想了想,问道:“是你那庶弟?!”
宋洋姓宋,这说得自然不是唐昭的庶弟,而是宋庭的。
唐昭闻言点点头,说道:“他行三,从前我与他交集不多。那时他尚且年少,但在国公府中却是处处争强好胜,有时候为博父亲目光,甚至不惜陷害兄弟,看得出是个野心勃勃的人。”
十年前的宋庭还是少年,宋洋比她年纪更小,行事之间自然也露出了颇多破绽。这一点不光宋庭看出来了,阅历更足的定国公更是看了个清楚明白。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庶子,但又不得不承认除了宋庭之外,他是其余儿子中最优秀的那一个。
宋庭在时自然是处处压着宋洋一头,可宋庭死后宋洋在国公府中也算是独占鳌头了。他自以为除却长兄,自己便该是世子的不二人选,却不料定国公硬是拖了十年也没请立世子。
唐昭这些天也着重打听了一下定国公府的消息,结果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定国公常年领兵在外的缘故,国公府相对来说还算低调,只是府中为着一个迟迟未定的世子之位,也争得跟乌眼鸡差不多了。宋洋处处要强,也没见真将所有人压服,左右焦灼得厉害。
明达听完唐昭一番叙述,明白过来:“你是觉得宋洋为了世子之位,投靠了延平帝?”
唐昭点点头:“他自幼不择手段,这样选择并不奇怪。”
明达听完就觉得很迷,毕竟延平帝可不算什么好的投靠对象。别看他如今在朝中还有御史大夫这一群拥趸,可这些都是昔日老臣,投效延平帝的时间也是极早的。现如今国泰民安,正常人都不会觉得谋反是一件容易的事,宋洋又凭什么投靠延平帝呢?!
想了一阵,隐隐觉得有些古怪,不过明达也明白了唐昭的意思——定国公领兵在外,家里不听话的儿子牵扯进了谋反,按例整个国公府都得受连累。
就听唐昭说道:“宋洋的选择他自行承担无可厚非,但父亲对陛下却是忠心耿耿,这些年守卫边疆不敢说劳苦功高,至少也是无愧圣恩的。我实不想见他为人牵累……”
换做旁人,明达才不会管这许多,既然敢赌就得付出代价,连累全家也是代价。可看着唐昭的面子上,她对定国公府多多少少有些照拂,便点头答应了下来:“我知晓了,定国公若无二心,自然不会牵连于他。国公府的众人也是一般。”
唐昭因着这事已经纠结几日了,明知律例所以不好开口。却不想明达应得这般干脆,她有些高兴,激动之余手一揽便将明达揽进了怀中,在她额头上亲了下:“多谢殿下。”
明达笑眯眯的,却伸手在自己红唇上点了下:“多谢的话,亲这里才有诚意。”
唐昭脸红了下,左右看看殿中没人,便飞快的在明达唇上啄了一口。
明达可不满意这样的谢礼,勾着唐昭的脖子,将人又拉了回来。
宋洋说到底也只是个小人物,国公府庶子而已。明达没将他放在心上,如果不是牵扯到定国公府,唐昭也不会将他放在心上。
趁着冬至还有几日,之后的一段时日,明达开始大刀阔斧的修理起宗室——不仅是成王、福王、路王三府,整个皇室这些年都浮躁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