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史氏脸色惨白,哀求道:“不,大嫂,你们不能休我……夫君若是知道你们休了我,只怕他……在地下难以安宁啊!”
秋氏无动于衷,道:“我们念及安安尚且年幼,倘若你被休弃出门,安安便无人抚养。二弟本是庶出,按理说二房无人,当将她寄养到同为庶出的三房四房名下,只是三房和四房都不愿意养。”秋氏说到这,顿了顿,“她虽然是我们长房养大的,可长房如今已有了桐桐。至于安安,她不是我们长房的血脉,我们是不要的。”最后一句话,秋氏是一字一字说的。她故意这么一说,就是要让史氏死了这条心,断绝了这个念头。史氏当年不就是看上了他们长房的权势吗?那她现在就告诉她,这断不可能!就算她不在了,安安也只能给养到三房四房的名下。
其实,她只是故意这么一说警告下史氏罢了。她本和夏知秋商量着,将史氏休了,让安安养到他们长房名下,毕竟安安从小养在他们长房,去三房和四房肯定是不合适的,只有继续养在他们名下,这样对安安来说变化最小,伤害也最小。可是桐桐和安安两人身份一公开,紧接着他们夏府又休了史氏,这样只怕会引起外面闲人的猜测;如今夏府三兄弟都在朝为官,若是传出这等丑闻,只怕三人仕途多少都会受到影响。是以,他们几房商议过后,决定替史氏遮丑,等这事淡了,再另行处置史氏。
这种事情,他们无法原谅,对史氏这种至今仍不肯悔改认错之人,原谅不过是姑息养奸罢了。
秋氏道:“看到二弟的份上,我们暂且留你这个名分,这事就让龙嬷嬷替你顶了罪,只是你身子本就虚弱,得知此事后深受刺激,于是病倒了。”
史氏是个聪明人,先前经了她一番吓唬,这会儿只能流泪应道:“是。”
秋氏继续道:“这病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那么在这一年半载的时间里,你只能呆在流音院好好养病了。”
这是要软禁上她一年半载的意思了,可史氏也只能认了,问道:“那安安……”
“你的病气就不要过到安安身上吧。安安在静思院住惯了,就让她继续住那儿,以后再看看要不要搬到流响院。”秋氏起了身,“等你身子好了,安安午休时兴许能来陪陪你。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好好养病吧,二弟妹。”
秋氏话落音,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午后,秋氏从静思院回到自己的院子,夏疏桐午休方醒,躺着榻上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她。
秋氏柔柔一笑,斜躺在榻边,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热不热?”
“不热的,娘这里好凉快!”夏疏桐冲她咧嘴一笑,指了指一旁的青铜冰鉴。
“等你院子修好了,娘也送你一个冰鉴。”秋氏道,安安住的静思院是他们的西院,东院本该留给长子住的,可是她肚子不争气,多年来一直没消息,便和夏知秋商量着,将东院稍微修整一下给桐桐住,同时也是对她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
“谢谢娘!”夏疏桐开心道,也不去问什么不该问的。她知道,娘刚刚去夏馥安的院子哄她了。
见夏疏桐也清醒过来了,秋氏命丫环打了盆水进来,亲自绞了帕子给夏疏桐洗脸,夏疏桐闭着眼,像只受主人爱抚的小猫一样,乖巧可爱。
这种感觉就像做梦,早上起来娘还会给她梳头,娘梳头特别温柔,一根头发丝都扯不到,梳出来的头发还很漂亮,晚上娘还会帮她洗澡,虽然有些羞羞脸,但洗完澡被她从浴桶里抱起来用浴巾紧紧包裹住的那一刻,真的好幸福啊!
唯一不好的是,娘还要分一半给安安。
可是她知道,夏馥安这一世还没做什么坏事,也只是一个孩子,大人们只会心疼她,觉得夏馥安和她一样都是这件事的受害者。如果她主动说夏馥安的不是,大人们说不定还会觉得她心眼儿小,容不下姐妹,她不能刚恢复身份就给长辈们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她只能懂事些。
夏馥安现在不过是个六岁的小孩子,她也没办法对她赶尽杀绝,她重活一世的目的可不是这般狭隘,她还有别的目的啊!她恢复了身份,那就要尽情享受爹娘还有祖母舅舅们的疼爱,珍惜现在这些属于她的快乐时光,还有,要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得好好的,长大后还要赚好多好多的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