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大年三十要守岁的，在家过年时，我们大年三十是不睡觉的。”
“一晚上不睡觉，你们小孩子能熬的住吗？”
“熬不住，我每次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你们过年守岁都干些什么事来打发时间。”
“看电视，在就听妈妈讲故事，妈妈的故事可多了，讲的故事都不重复。”
“你妈妈为什么要出来打工，你们一家感觉多和睦。”
“这个……”
“妈，你能不能不走！我不想让你走，你就留下来好不好，我和弟弟以后一定听您的话。”突然，空静寒冷的空气中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孩的哀求声，打破了被冷冻住的寂静。只见通往公路的乡间小路上，匆匆走来三个人，确切地说前面是两个成年男女匆匆走在前面，女人低着头像是在躲避野兽的追赶，惊慌失措的身影虽然裹在厚厚的羽绒服依旧显示出窈窕的身姿。
紧跟着的男人无可奈何地紧追在女人身后，低声地求着：“惠妮，我以后再也不打麻将了，你能不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不要走了？我以后一定对你好，我以后一定改，你说什么，我听什么，我都听你的。”
惠妮又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清亮的眼睛里闪着复杂难言的光，“志民，你想想我当初是在怎样一种情况下和你在一块的，你就这样对我，你摸摸你的良心，你对的起我吗？我哀求过多少次要你不要在赌，你每次都口头上答应的好，可背地里依旧继续赌，你对我口是心非，阳奉阴违，让我对你还有一点的信任吗？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你从来都不珍惜，把我的真心践踏在你脚底下，我只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好吗？”
黎菁菁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告诉王孟杰自己家最隐私的部分。
------------
第三十一章 鹓 （yuan）鶵（chu）
“原来你们家过的挺幸福的，你们家有个大果园应该属小康日子很好过，你妈妈也没有必要出来打工挣钱，把你和弟弟放在家，让爷爷管你们啊。”
“我们家原来的日子真的很幸福，果园的收入足够一家的生活开支，自从爷爷来了就慢慢变了。”
“怎么爷爷来了就改变了原来的生活，你爸爸和你妈妈是怎么回事？”
说道自己的家，黎菁菁陷入深深的迷惘中。
冬月的西部，天空深邃而辽远，生冷的空气中依稀参杂着来自西伯利亚的料峭，特别是黎明时分，这份料峭犹如实质，要渗入人的骨髓。大地还在沉睡，连看见护院的狗也瑟缩地缩在狗窝里，躲避着严寒。只有国防公路上远远的有车灯在晃，引擎的轰鸣声更加衬托出夜的寂静清冷。
黎菁菁紧紧抓住妈妈的衣服，心里困惑极了，家里虽然不是豪富但也属于小康，没有妈妈说得那么不堪呀？而黎爸爸这时抬起头，将慌乱复杂的眼神对着妈妈，沉痛地说：“看来那些传言是真的了。你是铁了心要走，我黎志民好歹是个大男人，孩子我会好好养，希望你这个做妈的不要忘了他们。”说着伸手用力拉过黎菁菁，拉的黎菁菁一个趔趄。
黎菁菁听父母的对话心里一沉，泪水随着花儿般的脸庞留下。想起邻里之间那些长舌妇看自己隐晦而暧昧的眼神，以及那些事实而非的流言蜚语，心几乎要沉到谷底，妈妈真的不要爸爸了？不要我和弟弟了？
黎菁菁挣脱开爸爸的手，再次扑到妈妈身前，紧紧拉住妈妈的手臂带着哭腔：“妈妈你真的不要我和弟弟了，要和别人去南方挣钱？妈妈我以后不要穿新衣服，不要新书包，我不问家里要零花钱，我也可以去我学校拾矿泉水瓶子卖钱，妈妈我求求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和弟弟，我以后一定帮家里做家务，帮你和爸爸干果园的农活，求求你不要走，呜呜。”
女人轻轻的擦拭着女儿花朵般的脸颊，“菁菁你现在也是初三的学生了，你们也学习过一篇庄子的文章，一只叫鹓鶵的鸟，那鹓鶵从南海起飞飞到北海去，不是梧桐树不栖息，不是优品的果实不吃，不是甜美的泉水不喝，女子就应该有鹓鶵一样的品质，菁菁你也是女孩子，你要有高洁的品质，这样你才会有高品质的生活，不要像我一样，悲惨的要自己去奋斗。女人不能如猫头鹰一样没有品质，去吃死老鼠肉，那样的女人不叫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