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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楚迟砚安安静静地坐着。
谢思年跟他说着沈眠的情况:“反正这是最后一次受惊了,我再怎么像神医我也不是神医,师父也不知道死没死,我又是第一次面对沈眠这样的情况,不好把握,接下来只能将他好好养着,说供起来都不为过,他的身体再也经不住第二次波动了,你要不想绝后,就好好想想吧。”
楚迟砚神色淡淡:“我记得你师父有过预言,说过我不会有子嗣。”
谢思年:“你不会还怀疑沈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吧?”
“自然不是。”楚迟砚道:“虽说老头子神神叨叨,但话却有几分可信,他说我此生没有子嗣,如若沈眠强行生下来,我怕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虽说楚迟砚现在已经和谢思年决裂,但听到这句话,谢思年还是忍不住白了楚迟砚一眼:“你现在怕对他有影响了,早点灌打胎药的时候怎么就没觉得?”
楚迟砚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怎么,我做事轮得到你说?”
谢思年:“……”
威胁谁呢这是,自己干的混账事儿还不许别人说了?
“得了,我不跟你争论这些。”谢思年也不争强好胜:“我师父是说过你不会有子嗣,但我记得他说的是这辈子没有女人会为你生孩子,不过沈眠是男人,这话自然也做不得数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楚迟砚,他脸上竟也滑过一丝喜色:“也是。”
沈眠还不能下床,这次真的是大伤,孩子差一点就没保住。
床上挺无聊的,也没人跟他说话。
房里很暗,他也没让人点灯。
总之他现在的心情就跟这昏暗的房间一样,低沉得不得了。
但有一个念头却很坚定,因为自己昏迷时做的那个梦,他觉得自己不该活得那样失败。
他是没有错的,穿过来就是灭了国的小皇帝,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要接受这个世界所有的恶意和迫害,凭什么?
他要重新做人,重新做人的第一步就是要做自己喜欢的,不要勉强自己。
逃离一切痛苦的根源。
晚上的时候谢思年来给他诊脉。
沈眠一言不发。
书里的男人们除了陆准和楚云昭,他对谁都没好感。
谢思年就是好人了吗?
不是。
他同样恶劣和自私。
谢思年倒也知道沈眠怪他什么,不多解释,把了一会儿脉,道:“你不要想太多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件事我也有错,是我不该骗你。”
“你当然有错,你不是好人。”沈眠脸色不太好,说话都像要花很大的力气似的:“不过如果楚迟砚是因为孩子是他的才不打掉,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意义。”
谢思年觉得有些愧疚,但他说不出别的:“我会帮你保住孩子的。”
沈眠没说话。
谢思年走后不久,楚迟砚便来了。
沈眠刚躺下休息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他来的时候手脚很轻,但沈眠根本没睡着所以听得见。
屋子里没有点灯,当然楚迟砚也不需要。
因为有上午的教训,所以他只是隔着被子将沈眠抱住,贪婪地汲取着小皇帝身上的气味:“肚子好点了吗,还有没有疼?”
沈眠的脸在黑暗中没有表情,他对楚迟砚现在的温情根本毫不在意,要不是有点不舒服懒得动,他都不想跟这狗比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他没说话,连开口都费劲。
楚迟砚也不管,继续道:“晚上怎么没吃饭,最近不是食量大增,现在不吃也行?”
“你现在有宝宝,不要这样不爱惜身体。”
沈眠还是没说话,宝宝?真是太太太可笑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
他倒要看看楚迟砚能忍到什么程度。
果然,在两次问话沈眠都没有开口后,楚迟砚就道:“陛下,我知道你没有睡着。”
“你先跟我说说话,嗯?”
沈眠依旧沉默。
周围安静了一会儿,连楚迟砚都没有在继续说,空气仿佛都静止了,不过没过多久,他便叹了口气,唤人点了灯,把早就热好的东西端了上来。
屋子一下亮起来,楚迟砚将沈眠抱起,然后喂他吃东西。
勺子刚一喂到嘴边,沈眠把脸转到一边去了,不吃他的。
楚迟砚现在好脾气,再怎么想发火也忍着:“乖,不要闹,不管怎么说先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