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扭头,就对上一双怨恨的眼睛。
闵贵妃瞳孔猛的一缩,脸上血色消失殆尽。
“贵妃娘娘,您没想到,奴婢竟然还活着呢吧!”
来人一张圆脸,长得喜庆又讨巧,可现在对闵贵妃来说,却如冤鬼索命。
闵贵妃想说话,可极度惶恐之下,却怎么都发不出声来。
反倒是本该已经死了的冬儿,嘴皮子上下翻飞,噼里啪啦全交代了。
“那天,六公主入宫为金小姐求情,贵妃娘娘怕惹祸上身,便……暗中让奴婢,去攀咬六公主。”
“你撒谎!”
闵贵妃没想到冬儿会‘死而复生’,瞬间全乱套了,慌乱跪在地上,将平日里的温柔娴熟统统抛到脑后,祈求道,“皇上,她在污蔑臣妾!臣妾那么心疼小六,怎么可能会让人去攀咬她!”
冬儿差点死过一次了,这次她来,只为报仇,便当即道:“贵妃娘娘,奴婢效忠您多年,为了您,手上沾染了多少条无辜的性命,您竟然想置奴婢于死地!你无情就休怪我无义。”
闵贵妃脑袋里的那根弦,嗡的一声断了。
她还没来得及阻止,冬儿已经开口了。
“奴婢本是太医院的女徒,因弄混了一味药,导致人险些丧命,被发配去了浣衣局。后来机缘巧合下,贵妃娘娘知道奴婢通药理,又擅推拿,便私下让奴婢辗转各宫,伺候各宫有身孕的主子。”
“你污蔑我!你污蔑我!”
闵贵妃奋力朝冬儿扑过去,手中有寒光一闪而过。
“来人!拦住她!”陈帝厉声喝止。
杀了冬儿,她做过的那些事就死无对证了。
她甚至连自己的后路都想好了。
她听说有一种病叫癔症,这种病犯病的时候,人是不受控的。
可在簪子离冬儿胸口只有一拳距离时,有人一脚踹在她后背上。
闵贵妃眼睁睁看着自己与冬儿擦肩而过,然后她重重倒在地上。
“皇上,奴婢有证据,奴婢有证据!”
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冬儿,慌慌张张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高声道,“这上面是奴婢辗转各宫,伺候各宫主子的时间,以及各宫主子的孕期情况,请陛下过目!”闵贵妃没想到冬儿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当即想奋力扑过去抢册子, 却被人一把攥住胳膊。
“贵妃娘娘这么着急做什么?父皇自有圣裁的!”
贾敏纤长有力的手指,像条阴冷潮湿的蛇,锁住闵贵妃的手腕, 让她动弹不得。
“放开本宫!你放开!”
闵贵妃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册子被递到陈帝面前。
众人神色各异,目光都落在陈帝手中的册子上。
薄薄的册子在陈帝手中,似有千斤重, 坠的他连腰都弯了起来。
那些没能出生的孩子,陈帝自己都不记得了。
可这册子却替他记的清清楚楚。
从有孕,到月份, 再到以何种悄无声息的方式让孩子没了。
册子上全部都记得一清二楚。
闵贵妃知道, 一旦陈帝看完册子,她就再无翻身的机会了,立刻高声辩解。
“皇上!臣妾冤枉啊!”
贾敏见火候差不多了,便松开手。
闵贵妃当即跪行过去,拽着陈帝的衣摆, 哭诉辩解道::“皇上,都是这贱婢在污蔑臣妾!是有人唆使这贱婢, 让她污蔑……”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帝一脚踹翻在地上。
“毒妇!你这个毒妇!!!”陈帝失去一贯的冷静,面色铁青朝闵贵妃的心窝踹去,“皇后仙逝多年, 朕将后宫交给你搭理!你就是这么给朕打理的?把朕的孩子,一个个都给打理没了?!”
窗外大雨滂沱,却掩不住殿内陈帝嗬哧嗬哧的咒骂声。
甄让袖手立在一旁, 看着狼狈闪躲的闵贵妃,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上次,闵贵妃也是这般袖手旁观,任由陈帝打骂贾甄甄的。
今天,他也要让她尝尝这种滋味!
“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冤枉啊!”
除了冬儿的一面之词外,说她谋害皇嗣,并没有确凿的证据,闵贵妃不肯认罪。
陈帝用力踹了一脚后,身子突然晃了晃,面色痛苦捂着胸口。
“皇上……”
大监吓了一下,忙上前去扶住陈帝坐下,让人奉上茶来。
“滚!”陈帝暴怒,将茶盏摔在地上。
众人齐齐跪下,不走心喊着:“陛下息怒!”
实则心里恨不得陈帝这把怒火再烧的更旺些。
毕竟这殿里,除了甄妩和金宴盏之外,其他人今日都是抱着置闵贵妃于死地的念头。
只有甄让一个人,鹤立鸡群站着。
而且他不但站着,反倒还为闵贵妃,‘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