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垣见金宴盏坐在地上,一时顾不上正事,急忙就去扶她,“来来来,快起来,地上凉。”
“滚开!别碰我!”金宴盏吸了吸鼻子,不想让傅子垣看到她的狼狈样。
“怎么了这是,你们一个个……”
“你刚才说闵相回来了?”甄让不耐烦打断傅子垣的话。
傅子垣拍了下脑袋,这才想起来正事来,“嗯,是啊!刚回来,现在估计应该到闵家了。”
甄让心里瞬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他是躺在棺材里,被人抬回来的。”
闵相死了!!!
他怎么会突然死了?!
甄让迅速扭头去看金宴竹,金宴竹飞快摇头,下意识道:“我也不知道。”
傅子垣诧异,不解地看向甄让,“你看他干什么啊?”
几人收拾下,匆匆去闵家。
甄让到闵家的时候,贾甄甄已经先到了。
她一身素白站在院子里。
闵家已经吹吹打打起来了,闵思琢正站在堂下,淅淅沥沥的雨,顺着漆黑的瓦砸下来,落在地上又飞溅开。
闵思琢手握成拳,轻轻咳了一声,正跟身边的管家说话。
管家一脸悲切,道:“公子,你没事吧?”
闵思琢垂着眼睑,脸上毫无表情,看不出一丝波澜,他看着地上的水滴,道:“都安排妥当了吗?”
“你的身体……”
“无碍,闵家现在就剩下了我一个人,我坚持的住。”
贾甄甄站的不远,闵思琢的话他全都听见了。
管家又跟闵思琢说了一下别的事情,诸如开支和宴请宾客的名单。
闵思琢脸色白的可怕。
贾甄甄赶紧道:“林姑姑,你帮着他吧。”
闵思琢回来以后,显然是大病一场还没好,但他不愿意说,贾甄甄本来就有些担心他,现在他身子还没有调理好,闵相又去了。
闵家一门,真如闵思琢所说的,只剩下了闵思琢一个人。
“思琢。”贾甄甄舌尖滚着他的名字。
林姑姑跟着管家先走了。
堂下一时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门外喧闹而吵,叽叽喳喳的,混在噼里啪啦的雨水里,这场秋雨来势汹汹,似乎过了这场雨,就要是冬月了。
“思琢……”
闵思琢淡淡笑了笑,“不用担心我,甄甄。”
“但是你这个样子,”贾甄甄想了半天,道:“给宫里的折子你递了吗?还有你可要亲自入宫一趟?”
毕竟贾姝已经来过了。
闵思琢是需要去见一下陈帝的,但是陈帝那个人,眼睛里只有权势,不对!闵相的死……
贾甄甄猛地抬起头,晶亮的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和呆滞。
贾甄甄暗道:难道闵相的死不是意外。
否则怎么闵思琢刚回来,闵相就死了。
但是不对啊,算一算闵相去世的时间,要比闵思琢回京早一天的。
贾甄甄正漫无边际地想着,闵思琢抬手掸掸袖子,道:“甄甄,别想了,晚间事情多着呢,我还仰仗你帮我呢,这会儿可别费神。”
“啊,好……”贾甄甄呆呆道。
她总觉得闵思琢变得不是一星半点。
正巧此时甄让来了。
贾甄甄便去找甄让了。
甄让撑着一把伞,身边站着傅子垣,正在同一个侍郎说话。
贾甄甄走过去,有些诧异,小声问甄让,“怎么阿盏没有来?”
傅子垣对金宴盏的名字格外敏感,一下子就听见了,他道:“她说她不舒服,晚点来。”
“哦,那金宴竹呢?”
甄让赶紧拦住贾甄甄,道:“他有事。”
三人正说话,身后响起闵思琢凉凉的声音,“有事?什么事?”
“啊。”傅子垣拱手,道:“节哀,思琢。”
闵思琢点点头,回过一礼。
甄让却是双眼微眯。
过了一会儿,甄让带着贾甄甄出了甄家。
两人行在上次金宴竹上次偷听的湖边。
湖面平静如水,上面漂浮着几朵残荷败柳。秋日的萧瑟一览无余,甚至有些阴冷,站在湖边去看闵家,只见闵家的灯火落在水里,颤巍巍透着孱弱的意思。
“闵家……”贾甄甄微微叹口气。
闵相一死,闵思琢没有功名,彻底成为一个普通的公子了。
甄让看着她眉心微皱,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便道:“你先别操心这个。”
“怎么?还有别的事情。”
甄让道:“惊蛰去打探了消息,闵相虽然是病死在皖南,但是其中的事情大有文章,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说得清的。”
贾甄甄早先已经有了猜测,道:“是不是陛下的人?”
甄让摇摇头,这次还真不是,他问过金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