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事情太多了,回府我给公主煮碗安神汤。”林姑姑将帕子递给贾甄甄。
贾甄甄胡乱擦了擦汗,见马车不动了,便知道甄家到了。
掀帘从马车上下来,正要往府里走时,猛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贾甄甄心里咯噔一声,瞬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马奔到府门前,马背上的人连滚带爬下来,抖着声道:“公子在皖南出事了。”正午三刻, 秋雨萧瑟。
“公子……”惊蛰伏在草丛里,压低声音道:“四公主简直欺人太甚!”
甄让之前中了一刀,此时伤口还在出血。
甄让小声道:“多说无益, 段衡呢?”
惊蛰垂下眼睛,手紧紧攥着刀柄, 只轻声道:“他没出来。”
“什么?!”
惊蛰赶紧拉住要冲出去的甄让,神情狠狠道:“公子!他是段家的人,段家再怎么样,都不会对他动手的!但我们不一样, 段家现在已经是决意要置我们于死地。”
“但是段衡……”
“公子,公主还在盛京等你回去呢!”
这话如同一个闷棍,一下子打中了甄让的七寸。
是了, 贾甄甄还在等着自己回去呢, 而且身上的伤……
甄让终于放弃了此刻出去,等着远处搜捕的人离开以后,甄让才长舒一口气,道:“惊蛰,你帮我包扎一下伤口。”
“是, 公子。你忍着点。”
“嗯。”
惊蛰迅速撕开袖子,简易地包扎着甄让的伤口。
甄让尽量忽略这种疼, 只是抬头看着天。
贾敏这次出手,来势汹汹,仿佛疯了一样。
甄让问道:“你知道贾敏是怎么回事吗?你从盛京来的时候,盛京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没有, 我走的时候,盛京一切都好。”
惊蛰刻意隐瞒了金宴盏的事情,这是他离京之前贾甄甄刻意交代的。
而且此时, 甄让实在不宜分神。
“那她怎么会……”甄让有些疑惑。
惊蛰道:“之前听人说贾敏和段衡之前就有嫌隙,这次段家的事情又伤及根本。”
“也是。”
两人挤在草堆里,浑身湿透。
冷风吹过,甄让嘴唇都有些泛白。
惊蛰道:“公子,不如我们去府衙调人?直接端了他们!”
惊蛰已经知道了甄让真皇子的身份,只要甄让亮明身份,还怕她贾敏手里这一个小小的皖南?!
“再等等吧。”甄让道。
“她已经动手了,公子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甄让不答话。
他到皖南已经有几日了,刚来的时候,暂时住在驿站,皖南一切都好。
皖南商人非常多,有属于自己的公会。
这个公会已经存在了上百年,堪称牢不可破,其中以段家为首。
段家不崇尚做官,因此一开始甄让去段家的时候,就双方谈话时貌合神离。段家的叔公不停打太极,有用的消息没有一条。
闵相的死虽然是病死,但是却不是简单的病死。
甄让道:“那个大夫怎么样了?”
“已经早两天被人送上京了,目前一切都好,公子放心。”
放什么心啊。
这人一天没有作证说清楚,甄让便不能彻底松口气。
甄让道:“贾敏肯定也在找他,现在段衡被段家控制,晚上的时候,你跟我再去探一下段家。”
“救段衡?”
“嗯。”
惊蛰很不高兴,瘫坐在一边,主仆两个就这样淋着雨。
惊蛰语气不满,“公子为什么非要救他?”
“如果不是他,你跟我早就死在段家了。”
闻言,惊蛰不说话了。
甄让说的不错。
刚来的几天,与段家的交涉虽然不怎么顺利,但好歹顶着钦差的名头,皖南的人不敢动作。
直到甄让查到了闵相在皖南就医的一本册子。
推算了时间,而后发现,闵相虽然重病,但当时尚且可以一治,是段家的人,听从贾敏的命令,在闵相病发那天晚上,拦住了大夫,这才导致了闵相的死。
这个大夫姓徐。
事后贾敏让徐大夫在府衙那儿录了口供,只说自己到的及时,但闵相已经病重,闵相的死并非因为耽误时机而导致。
贾敏答应给了徐大夫不少钱,结果事成之后,贾敏又怕留着人不踏实,便动了杀心。
徐大夫聪明,躲了几天,刚好撑到甄让到皖南来。
皖南段家见事情闹大,一边搜寻徐大夫,一边跟甄让打太极。
谁知道段衡这个时候突然回来了。
段衡一回来,不站在段家就算了,还跟甄让故意假装吵架,而后伙同甄让一起救走了徐大夫。
徐大夫一旦被送到盛京,段家难逃干系,贾敏是公主,或许罪不至死,但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