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奇了,“怎么不想呢?我问了你身边伺候的,她们可是说的真真儿的。你要是不喜欢,那你为何文华宴后总是心神不宁?”
沁然公主慌了神,楚楚落泪,“我,我,我真的不喜欢薛大人……母后,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啊。”
皇帝给温长宁使了个眼色,他领会,拉着薛亦默默地退了出去。
皇后和皇帝配合默契,挥退了左右宫人,温言说道:“沁然,如今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到底心里是如何想的,就大胆说出来吧。”
沁然公主一个劲的摇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不喜欢薛大人,求您了,母后,我不想嫁给他。”
太后此时才终于相信她是真的很抗拒,不由得道:“那你喜欢的是哪个,是文华宴上别的什么公子郎君吗?”
沁然公主捂着脸,眼泪从指间渗出来,“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喜欢谁,没有喜欢谁……”
为什么这宫中的日子如此让人窒息,她只是想偷偷地思慕一下都不可以吗?
“这……”太后说:“你这孩子,不喜欢便不喜欢,哭成这样做什么,母后又不会吃了你。”
沁然伏在她的腿上,一抽一抽的轻泣。
她这个样子,明显是心里有人了,可是她又坚决不肯说,甚至近乎绝望的在隐瞒着。
是因为那是一个绝对不可能的人吗?
徐皇后若有所思的望着沁然的背影,心里转着思量,不会是薛亦,因为太后已经下了懿旨,就算不妥也不是全无希望,不至于让她如此绝望。
文华宴上,有谁是绝对不可能的人呢?
难道是……皇后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身影,难道是他?!
是了是了,皇后按捺住内心的震惊,越想越像。或许是女人在这方面总是格外敏感,她几乎已经确定了。
万万没想到,太后赐婚拆散人家夫妻,沁然公主想嫁的却是另一个……
她默默地将这个猜测咽进了肚子里,打定主意不说出去。
沁然拒绝的十分坚决,太后也有点为难了,对皇帝抱怨道:“都怪那文氏,非要与萧氏交好,若不是恼了他,我也不会冲动下旨。”
皇帝扶额,“我当什么事,不过一点后宅交往的小事,何至于闹成这样。”
太后不满的说:“什么叫做后宅交往的小事,皇儿,你是不知道后宅的女人能起到的作用,那男人们不方便说的事,都是通过后宅的交往说出去的。”
“这文氏和萧氏交好,看在外人眼里,就是薛亦和厉恪也有交情!”
皇帝道:“这事儿我倒是知道,但是母后却还是不了解男人,尤其是不了解这些官场上的男人。”
“他们呐,心里最看重的还是权势地位,别说后宅夫人交好,就是自己私下里私交颇深,最后影响脑袋的,还是屁股。”
“薛亦背后毫无依靠,所凭借的就是朕和温老的看重他才能平步青云,他屁股天然就是坐在朕这头的,绝不会靠向旁人。”
“朕也是有监察百官的,他连话都没和厉恪说过呢。”
太后已经有些后悔,但仍旧嘴硬,“那也不行,文氏这样做,就是在挑衅本宫,本宫还由得他膈应我不成?”
皇帝道:“若是您不来这么一出,我倒可以把他训斥一番,可您这样做了以后,我反倒不好把他怎么样了。”
“母后,其实就算文氏和萧氏交好,也根本不影响什么,您不高兴,叫他进宫训斥几顿也就是了。可您若真的拆散了他们夫妻,朕反而不敢用薛亦了,只能叫他一辈子当个富贵闲人驸马爷了。”
太后说:“这是为何,他成了我们自家女婿,不是更亲近了吗?”
皇帝叹道:“那是因为我了解他,他深爱妻子,如果硬是逼散他们,他必然心怀怨气,那便如杖生倒刺,握之则伤。”
太后怏怏道:“你也不同意,沁然也不愿意,本宫枉做了一回恶人,到头来什么都没捞着,还落了你们一通埋怨。”
语气已是有了软化之意。
皇后盈盈拜道:“母后一片慈爱之心,皆是为了皇上和沁然,他们自是明白的。”
皇帝也道:“是啊,母后,朕知道您是最通情达理的。”
沁然也止住了哭泣,抱着太后的大腿希冀的望着她,还撒娇的晃了晃。
太后期期艾艾的道:“可是本宫的懿旨已经下了,就这样收回……”
“罢罢罢,为了你们就丢这一次脸也无妨了,都怪本宫太着急了,没有问清楚。”
皇帝说:“母后不必担忧,朕已有解决之策。”
说罢,他正色道:“皇后听旨。”
“淑妃萧氏,行为不端,为图报复,矫传太后懿旨,罪不可恕,着令打入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