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人,你听我说,”宋福生用手撵出块碎银子,一边拽着这位大人的胳膊往前走,想借一步说话。
一个人莫名奇妙难为人总会是有所图吧,有所图就好办。
一边回眸瞪给官兵们围起来的汉子们,边骂着边挤咕眼:“都给我闭嘴!告谁呀告,官爷这不都是职务需要、尽职负责,为城里百姓也算是为咱们好嘛,你们得……”
就在这时,宋茯苓尖利的声音终于盖过了所有人:“娘!”也打断了宋福生继续说昧心的话。
宋福生闻声惊愣回眸,扭头看向前排手推车那里,发现女儿举起妻子的手,手在流血,妻子已经人事不知,旁边还站一兵,手里正拿着刺刀。
他脑门轰的一下就炸了,咬牙切齿道:“你们跟他们拼啦,大家伙给我上!”
“嗳?嗳?!”这些官兵立时慌了,他们十几人怎么干得过二百多人。
有人想吹哨子,四壮上前一把就给卸了下来。
高屠户立刻上去搜身,边搜边暴怒骂道:“吹你奶奶个腿,你戳呢,啊?俺们自己卡戳,揍你们一顿俺们就走,也不用告了。”
手推车上放的农用工具瞬间就被分没,阵型摆开,曾经逃荒路上自制的长刀竖了起来。
空间里,钱佩英都懵了,她的天呐,脑子一片空白。
钱佩英从卫生间一路飘向阳台,飘回客厅,她是又着急看屋里有什么变话,嘴上又急火火拍巴掌道:“不行啊,快给我放出去。”钱佩英从昏迷到清醒,总共在空间里只耽误了也就三五分钟。
钱佩英万万也没想到,就在这么一会儿功夫里,她家老宋已经脑子一热,上了,外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时,外面已经战成一团。
那真是,斗的大风起兮尘飞扬,女人哭来小孩喊娘。
宋福生眼睛通红,抡着大菜刀朝前排手推车那里跑:“我让你敢砍我媳妇,我先砍死你个龟孙子!”
用刀划伤钱佩英的官兵,被吓到第一反应不是跟宋福生对着干,而是握着刀调头就跑。
那哪能让他跑?跑了不得码人去?宋福生在后面挥着大菜刀追。
宋茯苓抱着她妈,被这一幕震得半张嘴,但没给她几秒懵的时间,有俩人已经对打的滚到她旁边,且撞的她一个大前趴,当即压她妈身上了。
滚来的是高屠户。
高屠户先于衙役从沙道上一骨碌爬起,占得先机。
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屠夫,灰头土脸的先甩甩脑袋,脑子都滚懵了,同时大腿一搭,极其灵活就骑在了衙役身上:“戳呐,戳,我要戳!”
“咳咳咳,”被压在地上的衙役头领连连咳嗽,被地面灰土呛的不行,能喘过气后说的头句话就是:“你们这些暴民,不,你们不是暴民你们是贼寇,抓贼寇,来人!给我来……”
高屠户蒲扇大掌啪啪两下抽了过去,一巴掌接一巴掌。
刚才这伙人竟敢踹他双胞胎孙子,给他孙子踹的半晌连喘气都不会了。
不活了,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不过,万一能活呢。
对,先给这臭衙役打死再跑,眼下想跑得要戳。
高屠户越和衙役打成一团脑子越清晰,想通这点后索性也不废话,一手制住衙役两只乱挥动的胳膊,一手速度奇快去拖拽衙役的裤腰处。
因为他就有把银钱等重要的物件系在腰上的习惯,就不信了,给这王八蛋扒溜光,还找不着戳可完了。
同一时间,宋里正在仰天长啸嚎哭,嚎哭完就跪在地上哐哐哐磕头,磕得脑袋见血喊道:
“都给我住手,不准伤了大人们,住手!
俺们错了,大人,俺们真错了,你随便扎袋子,我自个亲自扎漏袋子还不中嘛,不要了,不要了。
求求路过的人给俺们作证吧,求求你们了,俺们不是故意的,求求大人们饶了草民吧!”
宋里正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他们这伙人完了。
他们要是敢再打伤人,就更完了。
一顶流寇贼寇的大帽子扣过来,所有人,下大狱。
跑,往哪跑?他们又是老又是小、没吃没喝,跑的过那些官兵吗?
他们躲,呜呜呜,普天之下,要是有他们的容身之处,至于会被逼到这一步吗?
他们大家伙,大家伙就……
宋里正的嚎哭声一顿,小老头踉跄的站起身,不管不顾的就加入战场,准确的说是冲向宋福生。
宋里正一把抱住宋福生的腰:“走,让四壮护着,走!”
宋福生手中的菜刀掉地,不扔不行了,因为阿爷满脸泪直接上手拽菜刀,怕伤了老爷子:“阿爷!”
“认我是阿爷就走,去科举救大伙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