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想吃咱农家饭啦?安排,这就整饭。”
不足两个月的时间,大伙做了这么多事,庄稼都收了一部分了,宋福生也学的那叫一个昏天暗地。
三伏天里。
宋福生穿着一身和窗帘一样面料的大裤衩半截袖学习,一坐就是一天。
起身的时候脱掉裤子一瞧,屁股蛋子上都有很深的凉席印子,坐的。
比如,宋福生学着学着会控制不住歪在榻榻米上睡着。
但是他特意不选舒服的睡姿,让脚上还穿着鞋。
这样的话,脚上的拖鞋晃啊晃,最终挂不住脚面,掉地那一瞬会出响动,他就能一激灵马上醒来。
比如,他打个盹自己醒了会习惯性地先解释,“我没睡。”甭管会不会被女儿和媳妇抓包,甭管屋里有没有人,他也会先说这句话。
有时候看他那模样也是可怜。
不过,你可千万别让宋福生知晓你心里可怜他,因为这样的话,他会更牢骚了。
“佩英,我已经不是陆畔那种小鲜肉欧巴的年纪了,我就是一中年油腻大叔,我哪有那精力去搞学习啊。”
“佩英,你看我这枸杞水喝这么多,也挡不住头发一掉掉一大把。”
“佩英,就咱们这个年纪考学不是受罪吗?我这得考到什么时候算到头?”
钱佩英打扫家里卫生,他从客厅跟到厨房,再从厨房跟回来:
“佩英,我现在就想抽空往哪一趴。”
“佩英,真的,我这回要是万一考不好就考不好吧,行不行?再这么学下去,我都容易见到书就得高血压。”
烦的钱佩英呦,“老宋,让你闺女知道你还能这么活泼,还没学打蔫自闭么更压榨你了,快别废话,去学。”
“可我不想……”
“嗳?茯苓你啥时候回来的?”
老宋连头都没回就去了书房。
门口只有几盆花在晃动,哪有茯苓。
“老钱,你敢骗我!”
十月第一天。
宋福生从在家穿大裤衩还热到不行的天气里,到秋风袭来,穿裤衩冻大腿了,换上长衫,他终于走出了家门,终于。
村里人见到他都说:
“团长,好久不见。”
“团长,瞧你好像胖了些。”
“团长,你是不是要去考举人啦?”宋福生胖了一圈儿。
在全家包括他女儿都黑了一个色号的情况下,他长体重十二斤,白了两个色号。
宋茯苓用粉底色卡给他爹对比过脸色,当时很嫉妒的。
也就是说,宋福生闭关小俩月后,变的又白又嫩。
“恩,今日就走,大伙这段日子都挺好的吧?”
“挺好的,团长,你放心去。”
正说着话时,任族长被家人簇拥着出来了。
一露面,就给宋福生造一愣。
这是什么形象啊这是?
只看任族长穿着浑身上下带兜的长衫,要不是衣料没有补丁,就和外面那些要饭的人一样一样的,手里还拄根拐棍。
却没想到任族长也很嫌弃他说,“你怎么能穿这身?”
有些埋怨自己怎么就嘴懒忘嘱咐,“你不弄戴兜子的衣裳怎么装物什?那么多。”
看看他这件,上面俩兜装米,腰上装粮,腿部这里俩大兜装蜡烛,多么节省地方,年轻人就是没有经验。
“那叫九日,不是一天两天,你想想要准备多少物什,可不能少带,吃喝拉撒都在里面不让出来。你少了,里面没有卖的。”
没错,九日,考试前一晚就要进场,在因为凌晨就正式开考。
村里妇女们听完面面相觑:“啊?要不趁着没走,俺们赶紧给团长缝俩兜吧。”
大白胖眼下被晒的有些黑,变黑胖了,急的凑过来说:“团长,那你快脱衣裳。”
嗳嗳?请注意影响。
宋福生往后站了站。
别说他不需要衣裳带兜,就是需要,佩英还在后面站着呢,这些娘们这是要干啥,差些上手占他便宜。
男人,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不需要,我这里都装完了。”
“真不需要?”
马老太站出来说:“确实不需要,俺儿那考篮可不是一般的考篮,他够装。”
那是花她上百两银钱买的考篮。
依照今年灾情外村人卖肥地的价格,她花出去的考篮钱能买回五亩上等地。
再说九族做事怎么可能会不靠谱,早早就给准备出来,吃穿住行准保一应俱全,她上回去童谣镇寻亲时又买了不少,家里缺谁的也不会短缺福生。
“族长爷,团长,好好考!”
“爹,记得吃药。”这是晚辈嘱咐任族长这位老父亲的。
“福生呀,考的好孬都早些回,阿爷等你。”这是宋阿爷嘱咐孙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