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只能在后面暗暗咬牙。
筍桃和椿水早就听说他们回来了,除了巨大的惊喜便是手足无措了。清云斋的香没燃,替换的衣裳也没备好,还是椿水想了起来,慌里慌张的带着筍桃全都准备妥当了,才看见楚闻霖从远处走了过来。
筍桃欣喜万分的迎上前去,福了福身行了一礼,“恭迎世子,公子归来。”
“谢谢。”楚闻霖笑道。
褚修衍将披风脱了下来放在一旁,“去将熏笼燃起来。”
“是。”筍桃有些疑惑,这时候还未入冬,点熏笼有些早了。虽然如此,但是还是按照吩咐去了。
褚修衍伸出手,手背碰了碰楚闻霖的脸颊,“乏了?”
楚闻霖点点头,舟车劳顿这话不是说说而已,走了这一路,他着实疲惫的不行。
“先去睡吧。”褚修衍轻声说道,轻轻的解开他外衣的系带,脱了下来。
楚闻霖迷迷糊糊之间也就没在意褚修衍的动作,顺着他的动作抬起手来让他脱了外衣。
正巧筍桃和椿水抬着熏笼进来,看见两人的动作莫名的有些脸红,总觉得世子和公子像是对新婚夫妇一样。
褚修衍将衣服放在了熏笼上,轻声道:“你们今后就将熏笼常点起来。另外,去将他的东西都搬过来,日后他与我同住。”
筍桃和椿水点了点头。
房内安静下来,褚修衍走入了帘幕内,坐在了楚闻霖的床边。
铮越走了进来,看见帘幕后的身影,低声说道:“世子,昨日族长便遣下人将你的账目拿走了。”
褚修衍取下楚闻霖头上没来得及取下的发簪,握在手中笑了一声,“他若是拿的住便随他拿去。皇宫那里如何?”
“涣远传来消息,说皇上暴怒。”
褚修衍手指绕过了楚闻霖的头发,“给秦仲黎的东西送去了?”
“是,已经让下人送去了。”
严郁风一直急功近利,就是因为他对自己这个太子身份以及那个皇位的执着,那若是将秦仲黎皇子的身份揭露出去,那该如何呢?
既然严边宗和严郁风都想着除掉他,那他就让秦仲黎换掉他们。
——
严边宗坐在榻上,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你告诉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活着回来?”
身前跪着的在狩猎场搜查的侍卫,将头磕在地上不敢说话,一旁是太子严郁风。
“说啊!”严边宗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掀翻在地,怒道。
侍卫后背一凉,哆嗦的解释道:“微臣当日确实没有发现两人的身影。”
严边宗呼着粗气,眼中一片猩红,他也明白了,这肯定是褚修衍使的计。
估计褚修衍也猜到严边宗他当时是想下了死手的。
坠入悬崖,多好的机会。所以当夜严边宗便下了命令,一旦找到褚修衍,无论死活,带回来的只能是尸体。
但是最后居然那么轻易的就掩人耳目的离开,肯定是有人相护。严边宗没想到褚修衍的手居然伸到了狩猎场周围。
这次两人也是彻底撕破了那层虚伪的窗户纸。
看着他的脸色,严郁风小声地说道:“父皇,您是君,他是臣,即便他知道您的心思,也不敢怎么样的。”
严边宗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见此,严郁风便按照他母后教他的,说道:“若他有什么心思,外公自然不会坐视不管的,世家那点兵力,不论如何也抵不上吧。”
严边宗揉了揉眉头,“罢了,你们都下去吧、吴公公,吩咐下去,为褚修衍和楚闻霖举办猎宴,以示嘉尚。”
无论如何世人的嘴还是要堵住的,不想落人口实的话,只能继续将这次的事当成真的来办。
就像严郁风说的,就算他们知道救驾都是借口,也不能抵抗圣威。
——
炉里正燃着香,袅袅升起,外面天色刚刚亮起来,还不是起身的时候,外面无一人走动,便没有一点声响。
昏暗的帘幕内,床上楚闻霖已经醒了过来,却发现褚修衍正一只腿曲起坐在他的旁边。
宽松的中衣微微垂下,露出点精致白皙的锁骨,黑发散开柔顺的落在肩头。
他看见楚闻霖睁开了眼,眼睛看了过来,微微笑道:“醒了。”
楚闻霖点了点头,也坐了身来。这几日在安彬城与褚修衍同床同寝,楚闻霖已经习惯褚修衍在他身边的感觉了。
褚修衍看了看窗外,“时间还早,过会儿再起吧。”
昨夜睡得早,楚闻霖觉得再睡下去,真的该成猪了。
突然,他注意到褚修衍脸上的面具,有些出神。似乎第一眼见褚修衍时,他便戴着,没有一刻是取下来。
发现他的凝视,褚修衍轻笑了一声,“想看我摘下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