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他明天回了村子,就更好和顾北知接触了。
林绣生听到顾北知说找到人的时候,看顾北知的眼神有一瞬间是佩服的,转瞬又变成了憨厚老实的模样,什么都没问,大力的夸奖了他几句,然后保结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顾北知带着签好的保结书,心里一件大事总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就看王清林出什么招数了,不外乎那么几样,他等着他狗急跳墙。
又过了几日,七月接近尾声,马上进入八月份,顾北知最近走路都带风,不为别的,光是想到王清林气的半死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就觉得心情好。
于是大笔一挥,又给柳长清寄去了三四本书稿,都是不同的故事,每一篇的篇幅都不怎么长,是他根据一些历史名人来改编的,虽然符合史实,但格外生动有趣。
这个是他的老本行了,他在大学里交了那么多年的历史,备课时写出的课件都能有几百个故事了。
对他来说,这件事做起来不但不累,反而是一种放松。
但对于现在的人来说,这样有趣的历史可就真的没见过了,于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书稿慢慢的传播出去,传的越来越远。
甚至传到了当今的耳朵里,对他这个人也有了兴趣。不过这都是后话,他现在还只是将这件事当成一种消遣之余的赚钱营生,并没有想到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
八月初某一天,孙和泰急匆匆的赶来了王家村,他没有休整,一脸疲倦的敲开顾家大门,看到田哥儿的时候冲上去拥抱他。
“安安,我回来了。”孙和泰抱着他,似是欣喜,又像是失而复得的说。
田哥儿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推开他,但也没有回应,只是这么安静的被他抱着,这样孙和泰就已经很满足了。
后来田哥儿想,他当时为什么没有推开孙和泰呢?一定是因为孙和泰太瘦了吧,又或者当时的孙和泰太过可怜,让他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只是无论如何说服自己,田哥儿心里清楚,他对这个男人,不是真的死心了,反而在这一段时间里,他慢慢的动摇,慢慢的向他妥协,慢慢的原谅当初的所有事情。
“夏老爷,先进屋吧,别带着田哥儿在院子里晒太阳了。”顾北知看着拥抱了半天还不肯分开的两人,不得不出言提醒。
他一出声,田哥儿赶忙推开孙和泰,一转头,看见关舟偷偷的笑他,脸上突的红润了许多,推了一把孙和泰,“你快去找老爷吧。”
孙和泰伸手去抓他,却没有他逃跑的速度快,只能看着他钻进了西屋里头,责怪的看了一眼顾北知,好不容易见到安安,还能和他亲近一下,就这么被打断了。
顾北知摊手,无所谓的说,“夏老爷,快进来凉快凉快吧。”
孙和泰其实已经觉得很满足、很惊喜了,安安的态度软化了,他发现这一点,满身的疲惫全部消散,又是生龙活虎的一条好汉。
两人进了堂屋,顾北知给他倒了些凉茶,“一路幸苦了,先喝点水凉快凉快。”
孙和泰也不和他客气,将半壶水都喝了精光,放下茶杯,擦去脸上的汗,“还是顾兄这里舒坦,想怎么样都可以。”
也确实,他平时要是像这样没有仪容的灌水,一定会被人说孙家的教养太差,但是在顾北知这里就没关系了。
顾北知手里拿着蒲扇,轻轻地摇晃着,很是惬意,“只可惜家里没有空房,不能留孙兄小住一段时日。”
孙和泰气笑了,“两个长工你倒是能收下,我一个人你收不下?顾兄,你这样可不厚道。”
“长工可以居于陋室之中,孙兄贵为皇商,是给天家做事的贵人,怎么能居住在下人的屋里?”顾北知不怕他,继续怼他。
“你放屁!”孙和泰粗鲁的骂着他,“那是安安的屋子,你不说让我住,也不能让别的男人住进去,顾兄,你这样有些过分啊。”
顾北知挑眉,听着他略显奇怪的口音,“孙兄,这趟回去,是否还去了一趟吉林?”
“你怎么知道?”孙和泰这一次回去,是接到天家的命令,去吉林采买一批货物,他紧赶慢赶,才在三个月内将任务完成,都没有接天家的赏赐就跑出来了。
不跑出来也没办法,他很怕拖得越久,安安对他的态度越差,幸好没有,他的心情才放松下来。
“口音,你的口音变了。”顾北知没想到即使换了时空,东北话的传染性还是这么强烈。
“啧,这都多少人说了,唉。”孙和泰也没办法,他这一路疾驰,除了和吉林的商户们交谈的比较多,别的都没怎么说话,不知不觉就被带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