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的宠臣_作者:时不待我(75)

齐靖渊对着小皇帝脸色和善了两分,他语气微缓道:“皇上,此人既然是胡言乱语,那更要把人给救下,要是人今晚死了,岂不是坐实了他今日所言。”

小皇帝艰难的点了点头,他道:“皇叔,朕身体不适,先同母后回宫,一切都由皇叔做主。”

齐靖渊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太后心里非常憋屈,她这是吃了个哑巴亏还不能说。

今年这个生辰差点把她给气死。

太后只觉得有火在心里烧,这把火直接烧到了头发上。

齐靖渊那话明明是为了她的名声着想,但听着就格外刺耳,让人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不舒服还得忍着,毕竟齐靖渊的话能站得住。

太后和小皇帝离开了。

其他官员在那里跟屁股有钉子一样,来回扭动着,十分不安。

他们也想离开,可这寂静的时候,谁都不想第一个开口。齐靖渊的脸色明显不好看,第一个开口的肯定引人注目。

今日这事,他们最想做的是低调。

就连有着老狐狸称号的季明毅都半眯着眼睛在那里装醉,他们这些人还能说什么。

他们不开口,齐靖渊倒是开口了,他把人给瞅了一圈,闲闲道:“这宴会散了,众大人都不回家?难不成还想继续看戏?”

谢临溪只觉得看戏一词用的格外准确。

看台子上的戏,还看其他人的戏。

大臣们面上都流露出自己没这个想法的表情,台子上的血还没有干,他们哪敢多说话,纷纷起身告退。

人都走后,现场只剩下齐靖渊和谢临溪两人。

谢临溪道:“王爷,天寒,回去吧。”

他有心上前帮齐靖渊整理衣衫,不过四下站的都是侍卫和内监,他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做这些事,只能这么说了句。

齐靖渊拢了拢衣袖,他杨声道:“金一,炉子。”

金一忙走上前,把一个小巧精致的暖炉递上来。齐靖渊没有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金一心里一抖,眼皮一跳,暖炉换了个方向,递到了谢临溪眼前。

齐靖渊道:“本王不冷,这东西你拿着吧。”

谢临溪也没矫情,把东西接在手里。

身为臣子,穿着都是有要求的,他穿的比齐靖渊单薄,这个时候再矫情下去,若是病了,那难受的只有自己和眼前这人。

齐靖渊看他把东西手下,眼底浮起丝轻笑,他道:“走,回吧。”

谢临溪心中一动,他走在齐靖渊身边道:“王爷的意思是今日回王府。”

“嗯。”齐靖渊一本正经的点头道:“景华殿有血气,不详,本王住在那里心里不舒服,还是出宫的好,更何况,本王不是答应你了吗。”

何况后面的话,他说的很轻,恰好能让身边的人听到。

谢临溪自然知道这不是主要原因,不过他还是接了句:“王爷有心了。”

齐靖渊斜了他一眼,哼哼道:“现在知道本王有心了。”

“一直都知道。”谢临溪正色道。

齐靖渊这才满意。

*

出宫时,齐靖渊做轿,谢临溪骑马。

齐靖渊有心让人同坐轿,谢临溪不肯,主要是太后这边刚出事,盯着齐靖渊的人肯定非常多,要是他们太亲密太扎眼,容易让人抓着把柄。

再说,他手上有暖炉,根本不觉得冷。

齐靖渊心里明白他的担心,可心里还是不高兴。

这份不高兴不是对着谢临溪,是对着他自己,他在想,他到底要坐在什么位置,才能不让谢临溪受委屈。

想着这些,他眼神阴郁的很。

好在皇宫离王府距离不远,走那么一会儿也就到了。

到了正殿中,齐靖渊一边吩咐金一让人备膳,一边握住谢临溪的手道:“还说不冷,凉的很。”

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总让他想到谢临溪死的那个冬天。

他身上流淌的血染红了雪地,而他的身体比雪还要冷。

谢临溪不知齐靖渊的脸色为何阴沉下去,不过这并妨碍他安抚人,于是齐靖渊耳边传来一道低低哑哑的声音:“手是凉的,心是暖的。”

齐靖渊抬眸,谢临溪那张温润如玉的脸颊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但他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他整个人就如同一棵树,没有风的时候安静的过分。

可风起时,上上下下哗哗作响,可以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齐靖渊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有陷入往事时的悲伤,有被起的火。

到了最后,他压下了一切情绪指控道:“你是故意的,明知道我听不得你说这些,还非要说给我听。”

明明是指控,里面却有含了笑意和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