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他总和暴君撒狗粮_作者:慵不语(179)

陆唯时笑着把几本书递过去:“我还遣人把你们的课业拿过来了。”

监生们道了谢,还打趣道:“这么一布置,倒是比国子监的监舍住得还要好。”

陆唯时陪着说笑了几句,便起身离去。

走出牢门到拐角处,陆唯时终究止住脚步,抬首想了半晌,终究摆摆手叫来狱卒:“你,把里头那个穿绿衣裳的叫出来。”

狱卒知晓他是首辅的公子,这些学生也没定下罪名,便也不难为,进牢中四下望了望,示意赵昭出来,直接带到了一旁的耳房。

赵昭推门进去,陆唯时转过身,看向他。

赵昭没想到陆唯时竟在此地等他,忍不住一怔。

陆唯时看看他脸颊上的伤口,抿抿唇:“你,怎么也跟着他们闹?”

赵昭犹豫了一下,没说实情:“我也是国子监的学生,怎么就不能参与?”

陆唯时亦不点破,只道:“你今夜就在此地歇息吧。”

赵昭避开他的眼神,摇头道:“还有他们呢。”

“就在此地睡。”陆唯时走过去,细细铺平床单的褶皱道:“我陪你。”

夜色渐浓,赵昭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去看床边椅凳上坐着的陆唯时。

秋风飒然,他清隽的侧脸轮廓泛着光华,即使他坐在床边,近在咫尺,赵昭依然渺然看不真切。

“睡不着。”赵昭试图抓住什么,轻声道:“唯时哥,能陪我说说话么?”

陆唯时笑笑,径自解下腰间长笛,横在唇边吹奏。

一阑笛声回荡在秋夜里,赵昭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修长如玉的手指,喃喃道:“真好听。”

说罢从怀中拿出简易的纸笔,简单记了一些什么。

陆唯时看向他。

赵昭面上闪过一丝促狭,笑道:“之前不是告诉你我在写话本么,就想着把想法随时记下来。”

陆唯时放下笛子:“你总说在写书,也不告诉我名字。”

“都是我们两个的事儿。”赵昭悄声道:“你瞧了要生气的。”

陆唯时笑着摇摇头,不再答话。

四下无人,夜色寂静,赵昭侧躺在床上,思索半晌,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探陆唯时的腰带,双眸如灼灼烈火:“唯时哥……”

陆唯时摁住他的手,再开口时,声音有几分晦涩:“那夜是喝醉了酒。”

赵昭半晌没说话,眸中的火闪烁了一下,倏然泯灭,只恩了一声:“是,那夜我也醉了。”

陆唯时在月色中闭上双眸,心下一片冰冷。

他本和赵昭不太熟,只记得此人总是来树下给他送酒,送完也不走,站在不远处,不知等什么。结果自己每次和他对视,他都不好意思的跑掉,还有两次跑的时候差点摔跤。

窘相百出,陆唯时自然不屑结交。

早在入夏时,萧朗吟便向他透露过齐宥和皇帝的事儿,他心下想着,还是要和齐宥混熟才好。

他皱眉思索,自然而然想起经常来给他送酒的赵昭。

结果还没等他去接近,齐宥竟站出来为孔像一事出头,还主动来找他商量。

陆唯时自然愿意帮这个忙,帮了这个忙,也算是和齐宥做上了朋友。

后来他和齐宥魏九朝熟稔,对赵昭却一直半生不熟。

这三个人在陆唯时心里,都有一番考量——三个人都是涉世未深,魏九朝是个少爷,家世好,人也肆意。齐宥是陛下侍读,偶尔有些小聪明,但并无太多心机,是块值得利用的璞玉。至于赵昭,家世普通,人也无可取之处,没什么存在感,是个笨拙的石头。

即使拉拢,也是废棋。

笨拙的人自然不懂得掩藏,没多久,赵昭对他的心思便昭然若揭。

陆唯时没功夫理会,只做不知晓,对他仍翩翩有礼,若即若离。

结果一切都终结在射场的一个晚上。

那天他乘醉而归,路过一片竹林。

竹林畔,沾着桃花酒香的少年披着长发,提着桃花酒,站在夏夜清亮的月光里,拦住他,说要让他点评诗。

陆唯时认出这是赵昭,却觉得他和从前有些不同,双眸中满是孤注一掷的勇气。

陆唯时有些疑惑,却也不好拒绝,只能向他询问诗稿。

赵昭衾衣半褪,转过身去,月光下,少年清瘦的脊背覆着一层薄而紧致的肌肉,诗用清丽的小楷蘸着桃花色泽写就,如云霞般晕染在少年背上。

那是首自己写的情诗。

香艳,清丽又不媚俗,恰恰好击中了陆唯时的心。

借着朦胧的酒意,陆唯时揽住少年的腰身,要把人往竹林深处带。

月光奔涌,意乱情迷,两个人如疯魔般缠绵,亲吻,陆唯时拥着少年的身子,忽然觉得这石头一点儿也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