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又安心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才开始有感觉了,疼得爬墙上树,在产床上奋斗了快三个小时,正午时候孩子终于出生了,土豆,八斤二两。
当时生娃娃,还一直打算着要把娃娃生在夏天来着,可打算不按打算来,娃娃偏偏生在最冷的季节,赶上八零后。这次她终于成功地把孩子生在了夏天,妥妥的九零后。
小姐弟俩相差了正好十岁。
冯荞忽然又有些担心,真该早点儿生二胎,姐弟俩年龄差距是不是太大了点儿?会不会玩不到一起去?
杨妈妈和二伯娘早早赶来陪产,孩子一抱出产房,两人就高兴地抱着土豆讨论像谁去了。其实讨论也白搭,小婴儿似乎都一个样,就是红嘟嘟的一个肉团团,看不出随谁。
冯荞在产房观察了两个小时,倦倦地小睡了一觉,护士推着担架车出去,高喊了一声“冯荞家属”,一直守在门口的杨边疆赶紧过来,接手推着媳妇回病房。
“不是樱桃。”他抑制不住满心喜悦,弯下腰对着躺在担架车上的媳妇,嘴角弯得不成样子,“是土豆。”
“这么高兴?”冯荞懒洋洋地斜着眼睛看他。
“高兴啊,当然高兴,我有儿子了,我们生了个儿子。”
看他欣喜若狂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冯荞想起他以前那些关于生女儿的话,心里暖暖的。生了儿子他高兴激动,可在孩子出生之前,他却总是说,女儿很好,两姐妹不吵架。
“还说你不重男轻女。”冯荞撇嘴,“等娃娃来了,看我不我告诉她。”
“瞎说啥呀。”杨边疆嗔怪,“我是重男啊,我想要儿子,皮实的小男子汉,能打能拼,将来继承咱们的事业。可我怎么会轻女,我也重女好不好,娃娃还不是我的心头肉?咱们已经有个闺女了,自然更想要个儿子,要是先有个儿子,还不是更想要闺女吗。你可不许跟娃娃乱讲啊,咱们闺女就是个小人精,万一再真信了。”
“还说不重男轻女。”不知怎么的,冯荞这会子偏就故意想找茬儿,“儿子就继承事业?闺女怎么就不行了?”
“闺女干这些事情多辛苦啊。”杨边疆理直气壮地,“我闺女,会花钱就行了。
若干年后,当杨边疆回头想起这一幕对话,只想感慨一句,人生啊,有太多不可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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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来看新生的弟弟,本来还兴致勃勃,被杨边疆接来以后,一路跑进病房,可看了之后似乎有些失望。
“怎么这么小!”娃娃噘嘴,“又小又丑,丑巴巴的,是不是抱错了?”
新生的小婴儿,大抵就是肉嘟嘟皱巴巴的,闺女说丑就丑吧。冯荞笑眯眯陈述事实:“丑就丑吧,不算小啊,八斤二两。你生下来的时候七斤八两。”
“那我生下来比他还小啊。”娃娃哀怨地做了个鬼脸,“小孩子生下来都这么小吗?奶奶养的猫怕都比他重,哪天能养大呀。”
“你这不是就养大了吗,都长这么高了。”冯荞笑着说,“很快的,明年这时候,就能管你叫姐姐了。”
于是娃娃高兴起来,凑近了去摸弟弟滑溜溜的小脸蛋,一边小声逗他:“丑丑,丑丑,叫姐姐。”
“怎么又叫丑丑了?”冯荞讶然。
“我觉得还是给他叫丑丑吧,比土豆更好听。”
“别。”冯荞赶紧说,“还是原计划,叫土豆吧,土豆就挺好的。”
冯荞心说,叫土豆总比叫丑丑来的好一些。真要给儿子叫个丑丑的名字,长大了他该有多哀怨啊。
小名儿有了,便又再商量着起个正经的大名,杨边疆这次自己起的,说闺女是黎明时生的,旭日东升,叫杨曦,儿子生在了正中午,六月底的大太阳当空照着,就叫杨照吧。
土豆从一生下来就是个精力旺盛的孩子,好动,大夏天反正也不怕冻着,给他穿个红色棉布小肚兜,放在小床上,他除了睡觉老实些,只要一醒,就小手小脚动呀动,蹬呀蹬,用冯荞的话说脚蹬手刨的,也不知他哪来的那么多精力,连哭声都是格外嘹亮。
虽然家里有保姆,杨妈妈和二伯娘还是跑来守着冯荞坐月子,怕她年轻人不懂各种禁忌。
两个老太太的理论是,冯荞如今一儿一女,大概也不会再生老三了,月子病只能月子养,所以冯荞这次要是坐不好月子,落下什么病根,可就是一辈子的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