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从今往后,北静王府就没有镇守边郡的责任了。
若是水溶识趣,长大之后自然不会再联络旧部。
一个空头爵位,圣人还是容得下的。
可若水溶不识趣……
呵呵,让一个在京城的王府消失,对圣人来说,也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北静王妃虽不是普通女流,但如今丈夫与儿子皆已战死,北静王嫡脉只留下水溶这一根独苗,她不敢赌,只得乖乖地听从圣人的安排,带着幼子回京居住。
相对于北静王妃的不情不愿,侯林与贾敬等人可以说是兴高采烈了。
他们这次都立功不小,回去之后,圣人定然是要封赏的。
以他们的功劳,可以期待一下进爵。
而他们这些勋贵,最在意的除了子弟上进,不就是爵位了吗?
事实也正如他们所愿,侯林修国公的爵位成了世袭罔替的。
牛登也成了一等镇国候,虽然没有把祖上的爵位给挣回来,但也足够他骄傲了。
而且,牛登还年轻,大夏又不是再无战事了,来日方长嘛。
至于贾敬,则重新将宁国府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国公府邸,成了一等宁国公。
并且,圣人还升了他的官儿,让他接替了梅恩,成了新都兵部左侍郎。
二十多岁的六部堂官,很是值得夸耀了。
贾代化拖着老迈的身体,亲自开了祠堂,祭拜了祖宗。
贾代善羡慕之余,却是更坚定了督促两个儿子读书的决心。
甚至想着,若儿子不成,就继续培养孙子。
他始终坚信,天下承平日久,武官的地位只会越来越低,还是诗礼传家,才是长久之道。
对此,无论是贾代化还是贾敬,都不置可否。
毕竟,那是人家的儿子,彼此就算是亲戚,也不能明目张胆地插手人家子嗣的教育。
贾敬离开的时候,玉娘诊出有孕,如今他归来,女儿已经四个月大了。
而当初还步履不稳的珍哥儿,如今也是走得稳稳当当了。
于是,贾敬修整了几日之后,便设宴请了自己的好友前来相聚,顺便询问了已升了刑部郎中的顾桓之,托他找刑名师爷之事。
说来也是巧,顾桓之正有个干这行的同窗,厌倦了名利场,想要找个安稳地儿。
这人姓苏,草字长枫,年纪也不大,三十五六,做刑名师爷已经有十年了。
最主要的是,他非但经验丰富,对大夏律法也研究的十分透彻。
只一样,他要的聘金颇高,一年五百两,还不算四季衣裳、车马费什么的。
顾桓之道:“这位苏师兄是有真材实料的,人品也十分可靠。我是知晓你家里不缺那几百银子,这才把他说给你的。你若是有意,就先见见。”
他说的不错,贾敬家里的确是不缺那几百两银子。
再想想上辈子的贾珍干的那些混账事,他就越发觉得,若是能让珍哥儿知晓什么事能干,什么事不能干,莫说是五百两,便是一千两,他也掏得心甘情愿。
“行,”贾敬一口应了,“等到下一个休沐日,顾兄带他过来便是。”
顾桓之一听,便知这事情成了大半了,不由替自己的师兄高兴。
几杯酒下肚,他又絮絮叨叨地和贾敬说了些苏长枫的事。
苏长枫是个有原则,有怜悯之心的人。
他之所以放着钱途大好的刑名师爷不做,宁愿一年拿着五百两的死工钱,就是因为看不惯的事情太多,而他又无力改变,索性眼不见为净了。
贾敬一听这人品性好,心里就先肯定了几分。
再一想,一个好的刑名师爷,一年下来光外快也不止五百两,更觉得这人不贪。
因此,待下一个沐休日到来,双方约见过之后,贾敬便决定聘请苏长枫来教导珍哥儿。
只是一样,怕人家不乐意教一个小孩子。
但出乎意料的,一听说要让他教导的是个三四岁的娃娃,苏长枫反而更高兴了。
“儿童赤子之心,倒比跟那些别有用心的大人们打交道轻松多了。”
这是苏长枫的原话。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缘分,珍哥儿也很喜欢苏长枫。
贾敬带着苏长枫拜见过贾代化之后,便正式让贾珍行了拜师礼,连启蒙之事都一并托付给苏长枫了。
贾敬在家事上顺风顺水,在公事上就不尽如人意了。
因着这次大胜,许多亲近太子的武官都升了官,太子的势力自然大涨。
圣人虽疼爱太子,但也决不允许太子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压过他。
因此,自大军凯旋之后,太子在圣人面前就不如从前得脸了。
反而是三皇子和九皇子,一个比一个受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