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他随口答了句。
“楚望丫头买来的,当然甜。”徐太太接着说。
“唔。”他仍旧心不在焉的随口答了句。
徐太太盯着徐少谦瞧了一阵,紧接着笑盈盈的说:
“木瓜甜,人也美,是么?”
“什么美?”徐少谦想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唔,似乎长高了不少?倒也没大注意。”
作者有话要说: *《九地》里面的“智者”的意思是:明智的将帅。
——
*关于不讲男主溜粉什么的……我真的觉得……呃= =男主有那么重要么?
其实并不大能理解一开始就标注男主身份,毕竟故事是发展的未知的。女主身边有几个有闪闪发光的男人很正常,未必跟每一个都有爱,一早说了是哪一个,对于未来一些会发生的有趣的、阴差阳错的事,不会乏味吗?
人人都会有喜欢的人。走到一起是缘分,没走到一起是差那么一点缘分……即便到时候被骂,本着对一部分读者的阅读体验,我继续坚持我的看法。到时后骂得再起劲,硬着头皮接受就是了。
第72章 〇七二 病人十六
徐太太心中算盘打得哗啦啦响, 表面仍旧风平浪静的盯着他微笑, 徐少谦自是浑然不觉的。他也在笑,笑的是别的使他开心的一回事。
徐少谦说, “近来几周天气都不错。”一边说, 脑子动的却比思维还要快。心头想到一个哄太太开心的法子,不自觉又微笑起来, 嘴上却不大跟得上。
文妈也觉得稀奇, “老爷什么事这么开心?”
徐少谦想给太太一个惊喜,只摇摇头,乐得推门出去了。
文妈便又去看徐太太。
徐太太倒不急着问他究竟什么事开心——是很久不问了。很多年了, 但凡在她面前,徐少谦总是这样笑着, 即使天大的事也不让她担心。
到了她心里, 却又是另一种滋味。他讲了,她未必能懂,没得木着一张脸凭白使他扫兴;甚至心里早已翻江倒海了, 仍旧为了使她开心而编一些笑话来,也不知是不是在心如刀绞的保持微笑,而她仍旧不能懂得他的苦与乐。有时这样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都益发使得她打心里眼觉得自己不算的是个好妻子——不是个好的倾听者, 不是个好的解忧者,更要使他多一门心思来哄她,为了她担惊受累。
其实从前也不是这样的。
三岁举家从北京城逃出来,十几匹马车, 全带着父亲兄弟们的藏书。到广州很长一段时间里,因为家中兄长颇多,哥哥们去学堂念书了,能陪伴她的也只有那一些书本。但她偏不爱念圣贤书,独独最爱《忠烈侠义传》。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儿,也是幺女,自小宠爱到大,即便差了些规矩,倒也由着她去了。
从前北京城里的百姓大多痛恨洋人,崇拜义和团,她也是。后来远在广州听说义和团被灭了,她伤心了好长时间,做什么事都泱泱得提不起兴致来;再后来,民国成立了,男人们剃了辫子,大街小巷里什么都是崭新的,她也欢欣雀跃了好一阵子;然而民国却不是她想要的民国,朽木似的旧朝代翻了页,仍旧还是乱糟糟的一盘散沙。
再后来,家里人给她寻了一门亲事——门当户对的人家,一表人才的少年。说是“少见的才学聪慧,神思敏捷”,父亲与兄弟曾叫他来家中一次,考他诸子百家与九艺之书,兄长拿洋文考他天文地理理化政史,无一不对答如流。一开始父亲叫她在帘子后头听着,本意是遵从女儿心意让她挑选定论,最后却当堂替她拍板作了决定。
一开始,她对这门亲事是千般的不情愿。她的意中人应当是文武双全,飘然盖世的白玉堂;而面前这个,不过是个面容清秀,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罢了。成亲那晚上,他却只跟她说了一句话——“你别担心。今天之后,未来种种艰难困苦,我都替你遍尝七分;柴米油盐的不如意事,便尽是我的过错。”
当时她听得心里嗤笑不止:你才多大,又能替我担当什么?
而他却说到做到。
世间种种艰难困苦,甚至生离死别,他都见过了,也都担住了——虽不足十全十美,但他都说到做到。
他与别的那一些背着家中妻子在外花天酒地的交女朋友,甚至再度结婚的男人都不一样。却正因为不一样,愈发使得她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