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还未松开扶着虞的胳膊,看起来对这位初来乍到的小郎君是颇为亲厚。而他所说的话,就连李翼都忍不住抽搐了下眼睛。
要说虞这般性子还能算得上恭顺有礼,那普天之下再也没有伶牙俐齿之人了。
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太子殿下这是在维护虞。
那就说明方才他们所说的话,大半都落在了太子的耳中。
只此一事就足以能让李茂进退不得,心里忌惮。毕竟他们这里虽然有各个小圈子,许有诸多的心思来,可只容有一个效忠的对象,那便是太子。
若是惹了太子发怒,这与他将来的仕途极为不利。
只不过后面看来太子倒也未曾发怒,只是这么轻轻地一笔带过之后,刚才那一场风波就彻底消弭,也没有人敢再去提起。
而后面在崇贤馆学士来了之后,这崇贤馆内就尽数重归于平静,一个个都开始认真读书起来。太子的位置那是在前面最中正的地方,与旁人有所不同。
而虞在风波消弭后,则是随着李翼到他的座位旁边坐着了。他的左手边是李翼,而前面正是方才站在不远处的杜荷。
虞与他倒是没怎么接触过,只程处弼与李翼的口中曾经听闻过几次。
上午读完书后歇息后,太子就翩翩离开了。
虞先是去同学士那边点卯,确认他的身份后,就领了一份往日的章程回来。其上大致写了些这每日的功课时间等,这些功课可谓是包罗文武。
李翼凑过来看了两眼,嫌弃地说道:“本来秦怀道也有可能来读,可这些文学功课对他们来说不亚于天书。这一个两个跑得可真快。”
崇贤馆的清贵有他的独到之处,这份章程拿出来,却也是从清晨到日暮,除了中午歇息的时间外,近乎都排得满满当当。而他们这些尊贵身份的门生倒是一个两个都不敢说些什么,只敢埋头苦读。
杜荷也凑过来看着虞的模样,笑着同李翼说道:“往日总是听你们在说虞其人,我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
杜荷身材高大,相貌宽厚,看起来就是一位标准地从画卷中走出来的世家子弟。
李翼挑眉,拍了拍虞的肩膀,“他可厉害着呢,难不成你以为我们在骗你?”
杜荷笑着摇头,那模样看起来是对李翼这自得的模样很是无奈。
李翼却是看了看左近没有旁人,颇有些八卦地凑近了些,“虞,你与太子殿下可是有其他的渊源?”他这习惯还是学了程处弼的。
不过此事纵然是来问虞,虞也是不知。
若说渊源,可是那份救命恩情他并不打算同太子提起,若是日后有事要帮,自当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正是因为这般,可太子的这份隐约的亲厚,又是从何而来呢?
见虞摇头,李翼就有些奇怪地摸了摸下巴,“若不是如此,那太子怎么会特地来这么一趟?往日他可是常在午后才来。”那时的政事多是忙完了些,余下来读书的时间还是有的。
杜荷却是说道:“莫不是虞合了太子眼缘也未可知,今日这般提前来的事也不是没有,倒也不必都推在虞的身上去。”他一边说着抬手搭在虞的肩膀上,一边用眼神示意李翼。
李翼的反应很快速,一下子就回身瞥到了正站在他们后面的李茂几人。
李茂见着虞身边有两人护着,尤其是杜荷身材高大,那手搭在虞的肩膀上,又笑吟吟看着他们的时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往日杜如晦那老头的狡诈。
虽然杜相已死,可他们的两个儿子一个继承爵位外放做官,一个入得崇贤馆伴太子读书,这皆是圣人隆恩,轻易不能起冲突。
李茂讪讪地瞪了眼虞,带着人擦身而过。
杜荷平静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虞,在这崇贤馆内倒是不必担心,但若是去演武场等地,你需得跟着我们身边,莫要给那李茂可乘之机。”
李翼蹙眉,“倒也不必如此,他未必有这个胆量。”
杜荷挑眉看着虞,“你如何看?”
虞小脸面无表情,“杜郎君说得是。”
杜荷哈哈大笑,抬手揉了揉虞的脑袋,“说什么郎君呢,叫我一声二郎就是。”
倒是忽略了他们父辈的关系,而以同辈论处了。
虞不是拘泥的人,落落大方答应了后,下午读书的时辰就开始了,虞与他们一同回到屋舍内,听着今日轮值的崇贤馆学士慢悠悠地讲经。
在数日后,虞发现了这崇贤馆的教学有所不同。
历经县学,刘朝生,虞世南与崇贤馆后,虞有些明悟。县学的经学博士与刘朝生的法子虽有所不同,但方向却是一致,多是为了日后考试科举。故而这书籍读来就有些专注的方向,不仅是为了学问读书,更是为了做题破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