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养猫手札_作者:白孤生(218)

程处弼很轻易地就找到了秦怀道他们,眼下他们已经自喝起酒来。只留下两个空位。柴令武最先看到他们,嬉笑着冲他们举杯,“你们俩是最晚到了,罚酒罚酒”

程处弼是个豪爽的,当即就拎起一坛酒吃了大半,畅快笑道:“我吃就罢了,别给我灌虞哈!我可不想被虞公寻上门来。”

他这话一说,秦怀道就咳嗽着移开了眼。

他和柴令武几个是最喜欢起哄的,去岁就曾经在程处弼不注意的时候给虞灌酒,而他本来对虞很有信心能躲开的……结果这小子真的被灌醉了?!

第二天,卢国公和翼国公就“喜迎”阔别许久的老友。

柴令武的神色有些晦涩,柴绍在贞观十二年去世了,虽已有大半年,不过想起来还是会有些刺痛。

“砰”

酒盏轻微相撞的声响,虞漫不经心地抵住柴令武的酒盏,“只吃几杯,倒还是可以的。”

柴令武低头看着酒盏,有些愣愣出神。

那日的席面本就只是几人的小宴,虞想测试自己的酒量深浅,而刚好柴令武和秦怀道坏笑地凑了过来,虞索性就顺了他们的意思,也大致清楚自己吃酒的界限了。

九杯。

不论是什么酒,虞都只能吃九杯。

他垂下眸来,碰了柴令武的酒盏后,就顺口一饮而尽,那火.辣的烧酒冲击着他的喉咙,烧得他的耳根猛地蹿红,“某酒量不深,这三杯罚酒,便算作是一杯罢。”

这席面上并非只有他们相熟的几个,还有些是与程处弼交好的子弟,他们中有人嬉笑着说道:“那我要是不肯?”

今日是程处弼的送行宴,他再过不久就要外派出京了,这是他苦等许久的机会。正因如此,虞深知他的高兴,也不想在他今日的席面上惹出不愉快来,“那就再让程大兄多吃两杯。”

程处弼混不在意,笑嘻嘻地说道:“有道理。拿酒来”

方才开的那坛子已经被他吃空了大半。

程处弼开了口,倒也没人再继续追着虞。在那吃酒热闹划拳的场面中,他听着纱幔外隐隐绰绰的曼妙身姿与轻柔琴声,不知不觉中也多吃了几杯。

柴令武看向他,“看中外头的胡姬了?”他这话稀松平常,听起来就像是在说一个物件。

虞夹了颗花生豆,淡淡地说道:“我看中她的手,若是练字估计不错。”

柴令武哈哈笑着,“练什么字?哦难道你想得是红袖添香?那倒也是一番乐趣。”他那史书典籍样样不落,可最趁手的还是那捏在手里的武器,还是不耐烦文房里头的东西。

虞摇头,却没有再言。

柴令武见虞沉默,知道他那臭脾气估计也不会再说话。他身旁正有人凑过来,浑身酒意地说道:“这都到二月了。”

柴令武眯着眼,“是啊,二月到了。”

虽说太子生辰礼从未大办过,可他们这些近臣好歹还是得送贺礼去。送厚了未免让人怀疑是何居心,送薄了难免自找没趣遭人嫌弃,这其中如何斟酌本来就是一件极大的学问。

柴令武倒是早就准备好了。

他毕竟是魏王殿下的人,面上总不能太过亲厚,循着礼数就合适了,总比那些在思考送礼厚薄的同时还想着要讨太子殿下欢心……这当然会是麻烦事。

虞低头,听着那些絮叨的话,漫不经心地再吃下一杯酒来。

然后就推开了酒盏。

眼下他们正耍着投壶,这古礼本就是不分文武,纵然是程处弼他们也是此道高手,轻而易举就能拔得头筹,这让已经玩遍的勋贵子弟倒是有些没趣。

“不若换个法子?”

秦怀道兴致勃勃地说道:“双手持竹矢,同时灌入壶耳如何?”这难度定然是比之前要高许多,但也激起了与会者的兴趣。

左右手同时协调本就是一件难事,柴令武在尝试了三次后就悻悻然下来。他要么是左手投进要么是右手投进,同时投入却偏偏是在壶中,不在壶耳。

他随意坐回原来的位置,却看到那寡言的郎君正在旁以手指书写着什么,瞧那模样当是随意沾了水在桌面涂抹。柴令武凑过去,“你向来不喜这氛围,程处弼那家伙总拽着你来作甚?”

虞的手指勾勒了比划,只因水渍暗淡,究竟写了什么内容也只有他清楚。

“他怕我这脾性内敛寡淡,日后变哑巴了。”他漫不经意地说道,“我的堂兄异常赞同他。”这两位称得上是他兄长的人站在同一战线上,虞也懒得去抵抗。

出门就当做是散心了。

柴令武嗤笑了声,随意地靠了下来,闲闲地说道:“魏王殿下……”

“我觉得世子需要换一个思路。”虞宛如知道柴令武要说什么般幽幽地打断了他,“不然每几月来这么一出,也该累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