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搜查声在密林处响起。
方田间也没想到他们被发现的速度是这么快,甚至在没有靠近的时候就被迅速察觉了。而使用的武器又是如此威力巨大,被射中的手臂疼痛麻痹,血流不止。
他怀疑对方是有什么东西能清楚看到远处的行踪。
若是如此,那轻易不能动弹。
他现在趴在树梢上观察着,亲眼看着有人在下方走过,手里背上都挂着当时他送过去给郎君的图纸模样的武器。
原来那是武器。
还有一种长条形的稀奇古怪的工具,时不时抵在眼睛前面……就像是在用它观察?
这就是他们能远距离观察到行踪的原因?
方田间无疑是对他们所使用的东西又惊又好奇,如果可以的话,必须趁机带走一份留待观察。
底下的那群人还在搜寻,方田间慢慢地矮下.身来,呼吸也逐渐平稳缓慢。
耐心。
这无疑是需要耐心的。
…
“第几天了?”
虞头也不抬地说道。
许贺欠身说道:“已经是第四日了。”
虞停下笔来,抬手揉了揉眉心,对许贺说道:“你带着其他几个人去探探。”
“郎君不可。”
许贺的态度很坚定,他握着刀柄认真地说道:“我等不会离开郎君身边半步。”
虞眉峰收敛,冰凉的气质中带有点不容拒绝的强硬,“你们留在我的身旁,只是为了不一定会出现的危险。而现在方田间他们或许已经遇险,尽管如此,还是不能让你们挪动半步吗?”
许贺单膝跪下,“郎君,暗查为要,可保护您的安危,也同为其重。”
虞出神了半晌,慢吞吞摸出来一块沉重的令牌,“当初方田间是怎么说来着?凡我所命,盖无不从?”
“郎君!”
许贺不是不担心方田间的安危,毕竟与他们联络的时间已经超过了界限,足以证明这其中必然出了变故。不管是被抓还是受伤,若有后援自然更好。
可许贺不能带人离开。
虞站起身来,把令牌交到许贺的手中,把他搀扶了起来,“这上面的字,你认还是不认?”
“郎……”
“磨磨唧唧像话吗?”
虞低斥了一句。
“请郎君吩咐!”
许贺低下头去,抱拳说道。
“带着你的人立刻赶往漳州,一切小心行事,以探查为主。”虞冷声说道。
许贺听得出来他的告诫。
他虽是放虎出山,却也不是让他们一往无前无视危险。
“谨听吩咐。”
旁话无需多说,许贺能被方田间留下来护在虞身边,就不是个无能之辈。虞命令一下,他便点了人头随他一齐离开。
虞沉默地坐在窗边,薄薄的日头洒在他的肩膀上,瞧来有些温和的暖意。
他的手中正拿着的是一份名册。
那是户房与吏房一同整理出来的关于南安县的户口人丁,名册上的记载与最近里正的排查有些对不上数。
实际的人数比名册要少了些。
寻常这种排查也不会多次进行,毕竟要自上而下花费大力气。但是碍于年前刚刚出了水患这件事情,故而虞在这个时候提出要摸查个乡镇的人口户籍的实际人数并不会让其他人感到怀疑。
只是最终到手的名册却让虞有了别样的猜测。
虞原本摸查此事,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水患的缘故,还有的确凿是为了女婴。他清楚在正常的情况下,每一处的男女数量应该是相差不离的。若是有一处有离谱的差距,那大抵是有暗藏的祸根。
只是万没想到,倒是有可能扯出来别的事情。
虞屈膝敲了敲手中的名册,幽幽地说道:“这些对不上的人,去哪儿了呢?”而且失踪的多是那些无名之辈。
孤寡无依,在底层拼命挣扎生活,却只能勉强糊口,就算是失踪上十几二十天都不可能有人发现的人……这些俗称的贱命,就不是命了吗?
虞抄起名册,对外头的徐庆说道:“徐庆,劳烦去请一下贺寿主簿,一齐去明府那里坐坐。”
他道:“就说我有事相商。”
…
青头村有人探出头来,望着隔壁正在敲门的村长说道:“村长,你在找隔壁那家伙?我已经好久没看到过他了。”
青头村的村长是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本名册,苦恼地在上面用朱笔勾勒了个红圈,“你知道何四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吗?”
刚才村长都敲了很久的门了。
村民摇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村长你还不如去问问老六,好歹何四是他兄长呢?”
这村里面大多是姓何。
“好嘞。”村长收了名册就扭头往老六家走,这何四住得很偏僻,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在村尾了。他沿着刚下过雨的乡间小路深一脚浅一脚,总算是到了老六的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