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听花致远话里的意思是打算说完话就跟他们走,这才放下手上的孩子们,几个孩子立即跑向章琴,抱腿的抱腿,抱腰的抱腰,被章琴护在怀里时还打着哆嗦,把章琴心疼坏了。
尤其是看到花盼盼和乐彬虽没哭,可嫩嫩的小手背上都被掐出了红印子,显然是因为他们在被抱起,反抗时弄伤的。
倒是花睿和花喜喜被抱起时就吓傻了,完全是一动不敢动,反而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见章琴满眼心疼,乐彬小声道:“琴姨不心疼,我也没让他们讨到便宜。”
花盼盼闻言诧异地朝之前争抢乐彬的大表哥章有和大伯家那边的不知道谁看去,就见他们二人果然都一脸痛色地去揉后背,却怎么都够不到。只是不知乐彬是怎么做到的,倒是可以学一学。
乐彬就将手掌悄悄摊开,就见里面竟躺着一根长钉,小声道:“之前被拐子拐过,我就寻了这枚钉子带在身上,再遇到拐子,就算逃不掉,也不能白白让人欺负了。”
想到之前乐彬挣扎时似乎疯狂的模样,被扎的两个人也没想到他们争抢时,抱在怀里的小子却在给他们扎钉子,看他们此时呲牙咧嘴的模样,想来是扎透了呢。
花盼盼遗憾地看着那枚闪着银光的钉子,只可惜钉子上没有生锈呢。
可章琴瞧着还朝她笑的乐彬,眼泪却不由得往下掉:多好的孩子啊,这些人怎么下得了手?
再看向疼的直呲牙的两个侄子,章琴竟觉得她一辈子都与人为善,怎么就有一群这样的娘家人呢?
那边花致远已经和章运来说起他此行的‘目的’,章琴自然知道他们此来就是为了一吐多年前的怨气,哪有什么目的?且看花致远要如何胡绉吧。
到底今日之事让她心有余悸,难免对两位兄长家中之人心生不满,往后还是少些来往吧,不,最好还是不再来往。花致远清了清嗓子,刚刚喊的声音大了些,嗓子有些劈叉,下意识想要拿起桌上的茶水润一下,可想到那苦涩的滋味,硬生生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
看向章运来时,见他眼里都是歉意,想到这个二舅兄早些年对他们倒是不错,只是惧内,家中事情做不得主,对他们夫妻算不得不好,人倒是良善的,只可惜娶错了媳妇,生出一群不肖的后辈来。
于是花致远笑了笑,“二哥,我此来原本是有一事相求。之前听琴娘谈起,二嫂曾说家中起了新房,近来日子也好过了,亲戚间就该互帮互助。见二嫂说得情真意切,我和琴娘就想厚着脸皮过来同二哥二嫂商量着借些钱,先把我们租的那间铺子买下来,若再有剩余,最好也能在镇上再买处宅子。”
“啥?借钱?”原本还在谋算要怎么才能把花致远夫妻留下来的房氏闻言惊了,“你家那铺子竟是租的?”
花致远点头,“是啊,家里原本就没有积蓄,若非之前摆摊赚了一些,怕是租那铺子的租金都拿不出,可总租着别人家的铺子,每月租金就要许多,我之前原本是不敢想的,但近来也赚了一些,又有二嫂那番话,让致远觉着许二哥二嫂能帮衬一二,待赚到钱后,我愿多还一成利钱。”
见房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花致远又转头看向大房那边几人,“原是想着与二哥先说好,再去大哥家中细说,不想几位侄子侄媳妇竟如此热情,让人真是感动,待我在二哥家借好钱,这就随几位贤侄过去。”
大房几人面面相觑,半晌章茂才为难道:“此事我们兄弟几人怕是做不得主,不如回家先与爹娘商量一番,姑母、姑丈且先在二叔家中用饭,待我等回去问过再说。”
说完,给两个兄弟又使个眼色,三人大步就出了门,与他们同来的几个媳妇也走的很是仓皇。
花致远大喊道:“三位贤侄还请快些说与大舅哥听。”
几人却是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待再去看二房众人,一个个脸上再没有之前的热情,房氏想了想问道:“妹夫,你刚说的是何意?那铺子真是你们租来的?”
花致远点头,“自然是租的,买下要好几十两,家中哪有那许多银钱?可到底租别人家的铺子不是长久之计,这次来拜年,实则也是想要与大哥二哥家借些银子,待将那铺子买下,租金就能攒下,想来用不了几年就能将借兄嫂的银子还上了。”
章运来闻言只当房氏真说过要互帮互助的话,朝她投去赞许的目光,接着点头道:“妹夫所言是这个理儿,你去把家里的银子都拿出来,让妹妹妹夫先把铺子买下来,到底能省些租子钱,自家留着可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