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足的就是这个庄子里大多数的人都年纪比较大,单就今日在这个灶房里忙碌的,年纪最小的也有四十多,大多都是近五十岁了。还有一些年纪更大的,因怕主人家嫌弃,并没有在灶上。
但年纪大些也有大些的好处,大多上了年纪的人都会做事,比旁人多活的这些年月,做事的经验也足,而不好的就是容易倚老卖老,但这要看主人家对他们的态度。
虽说尊老爱幼,但太恭敬了,人家只会觉得主人家好欺。
可若是不把庄子上的人当回事儿,人家也不会尽心尽力做事,这个度还是有些难把握。
昨晚太过兴奋,几个孩子睡的都有些晚,早上起的也就晚了,安柳带人将饭菜都做好时,几个孩子还没醒,待他们醒来时已经快到正午了,倒是早饭午饭一顿吃了。
花致远让人将屋中的软榻抬到院子里,再将章琴扶着出来躺在软榻上,又仔细地将被子给她盖好。
虽然天阴沉没有日头,却不是很冷,在这里吹吹风也颇为舒服。
安顿好章琴,花致远带着孩子们去水边玩,还带了两条庄子上养的大狗,威风凜凜的像两匹狼。
据庄子上的人说,这两条大狗祖上也是有狼的血统,虽经过数代已很稀少了,却还是比别的狗野性,也通人性。
但同样,这两条狗虽看似沉默,但给人的感觉却更靠得住。
许是知道花致远一家是庄子的新主人,往后要吃谁家的饭,这两条狗见到花致远一家人时一声没叫,只默默地跟在身后,如同两个称职的保镖一般,花致远和乐彬都对这两条狗甚为喜爱。
倒是花睿有些怕狗,虽也跃跃欲试地想过来逗它们,可到了近前总是手伸一半又吓的缩回去。
丰水庄的一头有一座湖,湖水占了丰水庄不少的地方,湖水又经过丰水庄向下游流去,这一片的田地都是由这条河流灌溉的。
花致远手里拎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从镇子上带过来的点心,其中最爱吃的就是麻花。
掰下一块麻花朝远处扔去,两条狗争抢着去夺,逗的孩子们拍着手叫好。
又掰一块扔出去,它们再去抢,奔跑起来的速度快如疾风。
慢慢的来到水边,花致远手上的麻花也扔的远了些,一不小心就扔到了河上冻结的冰面上。
两条狗瞧着被扔到冰面上的麻花,前爪在水边试了又试,最终还是决定麻花不要了,互相追逐着朝远处跑去。
花致远见那两条狗不要麻花了,喊了几声后竟是朝着麻花掉落的冰面走去。
花盼盼和花喜喜正蹲在地上握雪团,一抬头就看到花致远踩上冰面了。
过了年后,河面上的冰也不似年前那么牢靠,花致远这一踩上去可是冒了险的,万一冰面被踩塌了,整个人都得掉到河里。
可此时花致远人已经站在冰面上,她若是喊他回来,再把人吓一跳,更容易将脚下的冰面踩碎。
花盼盼心里气的咬牙,她的这个傻爹哦,平常看着精明,却总干这种傻事儿。回头看乐彬,想问他咋也不拦着点儿,就见乐彬和花睿一大一小也都瞪着眼睛盯着冰面上的花致远,似乎还看不出花致远走上冰面多危险。
甚至花睿还指挥着花致远朝左点朝右点。
好吧,这位自小身边都有人跟着,想来也没做过这种危险的事情,或许还当花致远那么大的人,也不会真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
他哪能想到,花致远就是这么大个人了还能这么不靠谱,常常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比如花盼盼刚出生时,花致远出去卖菜,让方瘸子把掉到悬崖摔碎的破车送回来,他自个儿则继续推了车去卖菜。
好不容易,花致远走到麻花掉落的地方,弯腰将麻花捡起,回头朝花盼盼还笑了笑。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平安,花盼盼只盼着他能好好地再走回来便是万事大吉了。
却不想这时,花致远将手上的麻花用力地朝那两条狗的方向掷出,许是怕掷的不远,还是跳起来掷的。
花盼盼捂脸,不敢再往下看了。
河面发出‘咔咔’的碎裂声,花致远只觉身子突然一矮,整个人就朝下坠去,立时膝盖下面就冰冷刺骨了。
待反应过来自己掉到河里时,花致远也惊出一身冷汗,回过神,见乐彬已朝河边冲过来,忙喊:“别过来!”
乐彬堪堪停在河边,焦急地道:“花伯父,我这就叫人来救你。”花致远捂脸,“别,我自个儿上得去。”
这么大个人怎么就掉河里了?此时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若是被人问起,他都不知该怎么说,左右河水也不深,他还是自个儿走上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