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听他那意思,之前花老板是有钱急用去他们家借过钱,那时怕是被拒绝了,这一听说花老板家卖方子得了两千两银子,才假装不知过来送钱,心里打的啥主意谁还看不出来?花老板,这银子还真是不能留在手里。”
花致远朝众人拱了拱手,“多谢大家提醒,这几日我正想着买田置地,银子也就是过过手罢了。”
众人跟着附和着点头,心里却都替花致远感叹。花致远回屋时,章琴已经从床上下来,听巧月给她讲前面发生的事情,“我说夫人啊,大舅爷可是说了,你手上的方子都是从娘家带来的,若是你不给他们,他们就要去衙门里告呢。”
章琴不以为然地道:“那就让他去告好了,我还怕他们不成?是不是从娘家带来的,他们心里还没个数?就是吓唬人的,告到大堂上,青天大老爷也不会冤枉好人。”
章琴本来就心大,如今见过世面后更不会把那些威胁之言放在心上。
只是一想到大哥那些话,只觉得心里怄得慌。
大哥这人自小是爱占便宜,今日说出那些话,她也不会意外,打从初二那日被一把大锁挡在门外后,章琴就对大哥一家彻底失望了,是她傻才会想着回去续什么亲情。
花致远进来时,巧月刚好说完,便退了出去。
章琴揉着额角,觉睡多了头有些晕。
花致远却当她是为了娘家那些人头疼,过来站到她的身后,轻轻为她揉着太阳穴。
章琴舒服地叹了声,花致远就当她是为娘家发愁,“你也莫要多想,他想告就让他去告,只要有钱这种官司还怕打不赢?”
章琴闻言一怔,随即明白,“你是要贿赂大老爷?”
花致远哭笑不得,“这话可别说出来,再说,他也就是放放狠话,还真能去告不成?”
章琴也觉得是这样,没钱打什么官司?尤其是这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儿。反正她的好厨艺都是被大闺女给训练出来的,到哪儿打官司都不怕。
几日后,黄贺秋去县城谈生意,花致远也跟着一同去了,谈完生意后,黄贺秋就带着花致远在县城里将这些日子打听到要卖的铺子转了一圈,虽说都看着还不错,却总有那么点儿不合心意。
要么是价要的太高,要么就是地方太偏,花致远都不大看得上眼,黄贺秋也说不能急着买。
这样一耽搁就到了三月份,已是春暖花开时节,路边的的花儿草儿也都长了起来。
农忙时节到了,青山书塾里的学生也有不少是农家子弟,也跟着放起了长假。
花致远这几日也没闲着,如今他要忙着铺子,家里这几年开的地却不能荒着,想要雇些人把地种了。
可农忙时节雇人也不容易,花致远一面自己伺弄秧苗,一面等希望能雇到人,这几日花致远就每日来往于镇子和好田村。
只是家里有个如花似玉的书雪,花致远几乎很少踏入家门,每日午饭都是章琴做好了让方瘸子给送过来。
这日,方瘸子送了饭后,就坐在田垅上与花致远唠叨,“秀才啊,你是咋想的,早说你家要雇马车,雇我的啊,倒是白白便宜了齐五那小子。”
花致远瞧了眼他栓在一旁的那辆马车,鄙夷道:“你那马车连个棚都没有,我闺女和儿子坐你那马车上下学不得冻坏了?”
方瘸子就笑,“那你花大老板雇车,还不得给修修?就是买辆带厢的车还难吗?我这马又不是长在车上,换个车厢不就是了。”
花致远‘呵’了声,“那我家闺女也不能坐谁都坐的马车。”方瘸子摸了摸鼻子,这话倒是真的,就算是换了带厢的车,方瘸子也是要拉别的客人,那花家盼盼丫头和喜喜丫头,越长瞧着越水灵,真让她们坐被乡下妇人们轮着坐的马车,他如今都觉着怪不自在的。
正说着话,就见远处有一道淡青色的身影朝这边过来,方瘸子一见打趣道:“秀才,你家丫鬟又给你送饭来了,要不要我回避?”
花致远朝他翻了个白眼,赶紧把吃了一半儿的午饭往嘴里扒拉,吃完后还没等咽下去就起身朝田里走去。
方瘸子就站在旁边看着,“秀才,那边有块石头,还是片片的,你得捡了,要不插秧时割了脚。”
花致远便朝方瘸子说的位置走去,随手捡起一块片片石头,朝田垅边上一扔,就听刚走过来的书雪惊呼一声,石头落在她脚边不远处,把她吓的差点坐地上。
书雪委屈地道:“老爷,奴婢给你送饭来了。”
花致远头也不抬,“吃过了,你带回去吧。”
书雪没有走,却也没再说话,只是站在垅边上看着花致远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