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致远让章琴带着孩子们在镇上歇着,他换了齐五的马车回了趟村子,给花老太太带了些吃用之物,见老太太很是精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说起田地里的收成肯定是指望不上时,花老太太竟好似有些幸灾乐祸,让花致远好个无语,虽说如今家里也不大看重田地里的收成,但好歹那也是家里的地,被冲坏了老太太就这么高兴?
想不明白他这个娘整天都想些啥,花致远将东西放下,又对巧月和翠容说了些话,主要是让她们看好老太太,若老太太真再想什么花样作,也不必处处都听她的。
回到镇上,还没等到铺子里,却听镇上人都在议论黄家的事儿,花致远便停下来与人打听。
见是花致远,知道他与黄贺秋交好,便有人摇头道:“花老爷,你快去黄家瞧瞧吧,黄老爷前些日子出去做生意,刚好赶上大雨,黄老爷掉到河里,消息才传回来,黄家正准备办丧事呢。”黄贺秋掉河里淹死了?
花致远一听脑袋嗡的一下子,抬腿就往黄家跑去。
齐五赶着马车想要跟上,想了下还是回铺子去给夫人和大姑娘报信,就算她们得了信,这时候或许也需要马车。
当他赶到米线铺时,章琴刚将虎头托给隔壁铺子的夫妻照看一下,与花盼盼换了一身素衣从铺子里出来,正要往黄家赶去。
见齐五的马车在这里,章琴问明白花致远已经去了黄家,也就带着花盼盼上了车,等她们赶到黄家时,黄家门前已挂起了白灯笼,院子里能听到唢呐声和哭声。
章琴带着花盼盼紧走几步,黄家的下人认得她们,将人引到灵堂。
此时黄老夫人已经哭晕过去被丫鬟婆子扶回后院,请了大夫去诊看。
黄夫人虽还坚持着以未亡人的身份跪在灵堂,但也哭的身子摇摇欲坠,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旁边丫鬟婆子随时等着夫人若是晕过去就上前将人接住。
黄莺儿跪在后面眼泪噼啪地往下掉,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个年幼的弟弟。
而接待客人的则是黄莺儿的二叔与二婶。
听章琴来了,黄夫人抬头看了眼,虽然她与章琴来往不多,却也算是熟悉,因着黄莺儿与花盼盼交情好,她对章琴也更亲近几分,突然见到她们母女过来,本就哭的不能自已的黄夫人更伤心了,张了张嘴,身子就往旁边歪去。
丫鬟婆子赶忙过来将黄夫人扶到后面,章琴也带着花盼盼一起跟了过去。
床前,黄莺儿拉着黄夫人的手无声地哭着,见到花盼盼哽咽着却说不出话,疼她的爹突然就没了,她仿佛整个天都塌了。
花盼盼上前拉着黄莺儿的手小声地安慰着,可越是安慰,黄莺儿眼泪流的更凶,花盼盼只能将她揽过来,让她靠着自己哭。
可黄莺儿本来就比花盼盼大两岁,此时靠在她的身上姿势也不会舒服。
正在花盼盼想要换个姿势时,就听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是花夫人和花大姑娘来了,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招呼不周,还望见谅。”
花盼盼和章琴朝门前看去,就见黄二夫人正站在门前朝里面笑着,若不是身上穿着素衣,就她脸上的笑容完全看不出家里是在办丧事。
花盼盼第一次来黄家时就对这位黄二夫人没什么好印象,也知二房与大房不和,此时见她这副模样就知她这是在幸灾乐祸,轻拍了拍身子已经在黄二夫人出现时就僵住了的黄莺儿,示意她不必担心。
虽然同为女子,黄夫人可不似章琴那般好欺负,男人不在了,她定会保护好自家儿女。
黄夫人也在黄二夫人出现时神色不对,却又不好当着外人面前发作只咬紧嘴唇,目光中带着愤怒。
黄二夫人却不在意,几步进到房内,对黄夫人道:“大嫂身子骨弱,大哥的身后事就不必操心了,只管静养就是,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二房来做,毕竟大哥不在了,往后你们大房也是要仰仗着我们二房过日子,孤儿寡母的,我们二房也不会苛待了你们。”“弟妹,你这话是何意?”
黄夫人原本靠坐在床头,低低的声音哭着,闻言先是一怔,随后扭头朝门前看去,一瞬间目光里仿佛都浸着恨。
黄二夫人呵呵笑着,“大嫂可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如今大哥不在了,大嫂咋还不明白处境呢?这个家往后都得靠着我男人来撑着,你们孤儿寡母可不能如从前那般嚣张了,不然会让我们二房很难做的。”
“二婶,你说这话不脸红吗?你们二房为这个家做过什么?如今我爹刚出事,你们就想要来夺权了?”
黄夫人被气的脸色铁青,黄莺儿也气的杏眼圆睁,从前只知道二婶出身低有些不上得台面,却不想她竟还这么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