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大喜,虽然夫人说要三十文,其实夫人和姑娘都不在乎这点点儿小钱,倒是便宜他了。车夫收下银子后,看两个丫鬟也都神色平静,显然也没将这一两银子放在眼里。
车夫连声道了谢后,揣起银子出了门,想着待会儿若是有人再敲门,他就赶紧再过去,万一还有人闻着香味再来买炸酱,他可能还能有赚。
酱被买走了,花盼盼又剁了些肉,待面条煮好后就又炒了一大碗,这回炒的比之前炒的多,刚好把一小坛酱用完了,就着锅里刚刚煮面的水将小坛里的酱涮了下来,涮下来的水倒进酱锅里,等炒好后多的酱就装到小坛里装着,昨天早起就馒头吃都香。
谁知饭还没吃完,门真又被敲响了,车夫忙去开门,门外站着的还是之前那两个男人,手里还拿着之前端走的碗,比起之前这二人的态度更热情了。
车夫看了眼碗,伸手接过来,刚要关门,门却被人挤住,“请问贵主人还有酱卖吗?越多越好,我们拿银子买。”
车夫也笑了,“二位稍等啊。”
一碗酱一两银子,越多越好,虽说他也知道太多的银子夫人就未必会赏给他了,更可能是夫人看不上这点儿银两给拒绝了,但他一个车夫能给府上带来收入,总是能感到自豪。
二人朝他拱了拱手,车夫跑回院子,章琴和花盼盼正带着花钰坐在院子里乘凉,日头刚落山,院子里很有些清凉。
外面二人的话里面的人已经听到了,章琴看着花盼盼:吃饱了不想动啊,可是银子好想赚啊。
花盼盼也不想动,想了下对车夫道:“刚刚炒的酱还有剩,你给他们端去吧,再给他们端一坛没炒过的酱,让他们想吃了就自己炒,酱好,随便炒炒都好。”
车夫就去了灶间将那一小坛酱端给外面的二人,又去车里端了一坛没炒过的,把花盼盼的话与二人说了,二人似乎还不大满意,又问了车夫主家是谁,车夫机灵地报了自家在泰石府的铺子,二人留下二两银子走了。
车夫拿着二两银子回来,把银子给章琴送过去,章琴瞧了一眼,摇了摇头,“你留着吧,也算是帮咱们家拉了生意。”
庄子里的酱都是章琴之前拿了方子让人做的,在泰石府的铺子里也都有卖,只是泰石府的铺子里卖的都是炸好的各种肉酱辣酱,这家人那么喜欢吃,若是泰石府的人想来往后会常常光顾,就算不是泰石府的人,出手这么大方,派个下人去买也不难。
其实说白了,章琴眼下对钱看的真不重,家里的铺子每天的进项都不只几百两,她对身边的人还是很大方的。
车夫一下午就得了三两银子,高兴的晚上觉都睡不着了,第二日起来时眼底下浓浓的黑眼圈。
因回泰石府用不上一整天,也就没起大早出发,章琴和花盼盼一起做了早饭,又做了些路上方便吃的东西,吃过后又歇了歇才收拾好东西出了客栈。
车夫已经去马厩将车马牵了出来等在客栈外,而他的目光则是落在一旁的几辆马车上,眉头微微皱起,似乎认得那几辆马车。花盼盼一眼认出那几辆马车正是昨日从他们车后追赶过来,扬了一路灰尘的那几辆。章琴自然也认出来,对马车的主人没什么好印象,那么急三火四地赶路,她还以为他们得多着急呢,不也是在这镇子上的客栈住下了?那种在路上横行霸道的,咋没在半路上把车轱辘给硌飞了?
坐上马车后,因那几辆马车挡在前面,花家的马车还要等他们让开路才能过去。
好在等了不多时,那家的主人也从客栈里出来,车夫看了一眼就认出,走在前面那两个男子就是昨日来买酱的,原本瞧着像是大户人家的老爷,可此时瞧着那殷勤劲儿,却也是下人。
而被他们殷勤对待的则是个十五六的少年,相貌只能算是清秀,但通身的气度却极不凡,让人看着却是帅气得很,尤其是那身矜贵的气派,至少章琴和花盼盼还没从认得的人身上见过。
此时少年一边往马车走去,一边道:“今日赶车可仔细着点儿,再把车轮硌坏了,别怪爷罚你们。”
旁边等候着的车夫忙道不敢。
章琴听了好笑,低声对花盼盼道:“我说怎么跑那么快,却和咱们都住在客栈里,还真是把车轱辘给硌飞了。唉,早知道是这些人,昨晚的酱才不卖给他们。”
花盼盼也点头,只是不知是哪家的小纨绔出来炸街的,也不是小孩子了,还猫嫌狗厌的。
很快,那边的人都上马车走了,路也被让了出来。待花家的马车驶出客栈侧门的小巷,那几辆马车早就不见影儿了,果然是一点儿记性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