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奴婢不是贼,不偷东西。”
花盼盼呵呵两声,“贼也没有会说自己是贼的,再说,你不偷东西,谁知道你偷不偷别的,还是别在跟前碍眼的好,待会儿我会让管家过来,明日开始你就不是我房里的一等丫鬟,就先降为三等去扫院子,以观后效,若是院子都扫不好,到时把你卖出去,你就别怪姑娘不讲情面。”
丫鬟刚抽泣两声,见花盼盼眼色一凛,立马又憋了回去。
花盼盼弯了弯唇角,“可怜就别装了,再装我也信不过你,行了,看你就烦,退下吧,往后没事儿少往我跟前凑,免得我见到你就想把你卖了。”
“是!”丫鬟没敢多说,起身退了出去。
到了门外,见好姐妹立在门外,正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自己,丫鬟又扁了扁嘴想要解释,却见原来的好姐妹翻了个白眼,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丫鬟呜咽着跑了,一头扎进她和好姐妹住的屋里,不多时又被她的好姐妹从屋子里推出来,接着东西也被扔了出来。
面对手里还举着一把扫帚立在门前的好姐妹,丫鬟抹着眼泪,都好几年的姐妹了,这副再上前一步就揍她的模样太伤人了。
丫鬟无奈,只能灰溜溜地把地上的东西抱起来,朝三等丫鬟住的屋子走去。
花家虽发达了,家里下人并不算多,花盼盼身边跟着两个一等丫鬟,院子里还有三个做重活的三等丫鬟,没有一个二等丫鬟。
原本大丫鬟在花盼盼跟着很有脸面,对做重活的三等丫鬟就有些爱搭不理的,如今要她和这三个三等丫鬟住在一个屋,她有些拉不下脸面。
三个三等丫鬟正坐在屋中绣着花,外面的动静她们虽听到了,却不知是怎么回事儿,也不敢出去打听。
如今见大丫鬟进来,还是平日里不爱理人的这位,怀里还抱着一堆东西,吓的扔下手里的绣活站了起来,那副见了鬼的模样,更让她心塞的要命:天地良心,她是少爷派来的,可真没想要害人啊。花致远从贡院出来时整个人都虚浮了,脸色白的吓人,整整九天身心都在煎熬,在还没考完时花致远就暗下决心,这次无论考中考不中,他往后都不再考了。
而花致远这副模样还算是好的,瞧着身旁有弱不禁风的考生被人抬着出去,花致远还有那么点得意,他年纪是大了,可身子骨硬朗啊,比很多年轻人都强,如今这小年轻一个个的都跟弱鸡似的,真是让人瞧不起。
再看几乎同时出来的陆卓,虽脸色也不大好看,也似乎瘦了些,可还精神抖擞,神情间也神采飞扬,一副考得不错的样子,花致远满意点头,心里早已把陆卓当成半子看了。
陆卓见花致远走路有些打晃,赶忙跑过来将花致远带着的东西接过去,和他的用一只手提着,另一只手扶着花致远,师生二人随着人群朝贡院外慢慢地走。
眼看到了贡院门前,花致远轻轻推开陆卓,硬是将身子摆正,脚步也坚定了,只是说出的话还有气无力,“走吧,你师娘他们定会在外面等着。”
知道花致远这是怕在章琴面前露怯,陆卓也不再扶他,只是落后花致远身后一步,随时防着他站不稳时去扶一把,怎么也不能让他在人前摔倒。
终于到了贡院外,外面都是来接考生的,有家人,也有下人,花致远和陆卓站在高处看了半晌,也没瞧见花家来接的人。
花致远安慰陆卓:“别急,你师娘一个妇道人家,许是出门晚了,又走得慢。”
“是!”陆卓嘴上说着,心里却猜着章琴多半是不会来了,这种时候走得慢也会提前走,这时候还没到,完全可以不必期待。
可这话说出来伤人,陆卓也盼着自己猜错了。
又等了一刻钟左右,有人来接的都接走了,没人来接的也自己走了,却一直没等到花家人来,连辆马车都没有。
花致远气的直想吹这几天长出来的胡茬,陆卓安慰,“先生,你在这坐坐,我去雇辆马车。”
花致远赌气:“不必,我就等着,看他们来不来车接。”
陆卓无语,这时候怄着气做什么?万一真不来接,他就真不回了?就先生这么虚弱,再站一会儿自己就得倒了。
也没真听花致远的话,陆卓去不远处雇了辆马车,都知道今日乡试结束,外面停了不少等着拉活的马车,陆卓不多时就带着一辆马车过来,和车夫一起把花致远扶上车。
花致远开始时还较着劲儿不上车,耐不住陆卓早就识破他要面子的本质,不上车就硬架着上车,花致远也就半推半就了,只是坐到车上还有些愤愤然,陆卓在旁继续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