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琴怒了,肯定是要避其锋芒,那是要让乐彬先离开?
花致远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儿,无奈地看着乐彬,“你琴姨的性子你也知道,我这些年都没见她发过这么大的火,这回看来是真怒了,要不……”
乐彬苦笑,“不如这亲自去和琴姨解释吧。”
花致远立时摇头,自家媳妇自己了解,别看平常章琴都软软糯糯的性子,真惹毛了她却是不听人劝的,这时候让乐彬去解释,无异于火上浇油。
“还是别了,不如咱们到外面去说吧。”
乐彬朝门外看了看,很是遗憾地叹了口气,这次他过来是想趁花盼盼进宫之前和她见一面,很多话要叮嘱她,可看这样子别说面见不着,让章琴看到他一顿打逃不掉,只能先离开,等章琴平静平静再说了。乐彬随着花致远出了花府,回头看着陌生的府门,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远方,指尖触到腰间悬着的一个荷包,那里面装着五十文钱,这个荷包他珍重地带在身边好多年了。
章琴的怒火他能理解,换了是他会比章琴更愤怒,倒是花致远的淡定让他吃惊,这次过来他已经做好了要挨花致远一顿棍棒打出去的准备,可就算是要挨打,他也打定主意只要进了这个门就绝对不出去。
谁知花致远竟如此淡定,让他心里没底,还不如挨顿打更让他安心。
坐在酒楼里,桌上摆着两盘菜,五斤一坛的酒却摆了两坛,面前摆的也不是平日喝酒的酒杯,而是两只大碗,这时候乐彬哪还能不知道花致远的目的,这是想要灌醉他啊。
至于灌醉后是不是再揍一顿他就不晓得了。
可花致远坐在对面,酒摆在这里,他能不喝吗?
答案自然是,不能!
花致远这些年开酒楼,无论是应酬还是谈生意,大都是在酒桌上,酒量早就练出来了,不敢说是千杯不醉,却也不是乐彬这样最多就是年节时喝几杯清淡酒水可比。
不过三碗酒下肚,乐彬的两颊就红了起来,舌头也有些不大听使唤。
花致远看在眼里,心下哼了声,这酒量不行啊。
又将乐彬面前的酒碗倒满,花致远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彬彬啊,咱们爷俩再喝一碗,反正你也带了小厮,不怕待会儿喝醉了回不去。”
乐彬感觉有些热,虽然感觉到花致远似乎不怀好意,可花致远举起酒碗了,他也不能不喝,喝的还不能慢了。
一扬头又将碗里的酒喝下,放下酒碗见花致远面前还摆着一碗酒,手里拎着酒壶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他也不知花致远是喝完了又倒上的,还是压根就没喝,可这话还不敢问,只能大着舌头,陪着笑道:“花伯父,这酒可真烈啊。”
花致远‘嗯’了声,“是挺烈的,男人嘛,就是要喝烈酒才能显得光明磊落,来,再喝一碗。”
好吧,这话是在说他不够光明磊落呗?乐彬这回真不敢再多话了。
出门之前他就想过了,这回到花家,花家人多半是要为难他,一顿打肯定少不了,但只要他脸皮厚,总是能顺利留下来,但之后也别想顺顺利利地蒙混过去。
可是在被饿肚子,还是会做一桌子菜逼着他都吃完之间犹豫许久,他都觉得章琴会直接弄一桌菜撑死他。
为了能多吃一些章琴做的菜,哪怕故意做的咸了或是酸了辣了他都硬着头皮吃,为了能吃得多,让章琴满意,他昨晚就开始留肚子了。
可谁知花致远这是要灌死他,他酒量不行,空着肚子更容易醉。
早知这样,还不如就留在花府,让章琴打他一顿出气好了。
“花伯父,不能再喝了,你若是心里有气,打我一顿呗。”
花致远笑了,“有啥气?伯父心里一点儿气都没有,来,喝酒。”
盯着花致远的笑脸,乐彬又忐忑地喝了三碗酒,这回真是连坐着都是在打晃了,花致远刚给乐彬又倒了一碗酒,就听‘扑通’一声,竟是乐彬直接从椅子里滑到地上了。花致远摇着头:年轻人啊,酒量是真不行。
不过把人灌醉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就是为了出口气,但碍于乐彬有着乐家人的身份不能真打一顿,见一回灌一回总成吧?
去外面把乐彬带来的小厮喊进来,“你们家少爷喝醉了,扶他回府去吧。”
小厮吃惊地看着躺在地上完全是醉的不醒人事的少爷,再看看桌上摆着的两盘完全没动的菜,这得是多高兴才会一坐下就喝酒,还是不吃菜的那种。
但少爷醉成这样也不能任他躺在地上,想让花致远帮着搭把手,还没等开口听到门被打开,又重重摔上的声音,花致远已扬长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