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厨娘见花盼盼板起脸,就知道她这是羞恼了,故意做出这副小掌厨的模样吓唬人,都掩着嘴笑。
到底是怕把人羞恼坏了,也不再追问,只是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往花盼盼身上落,一直被关爱的目光盯着,花盼盼无比清醒,一整个下午都没怎么想起乐彬。
春暖花开时,皇上的身子越发沉重,为表示对龙体担忧以至于食不下咽,各宫的膳食都减了些,御膳房里前所未有的清闲,连那些时不时来催点心的都没了。
淑妃那边每日只让人送些粥去,但这粥怎么熬就大有文章,好在熬粥用不到花盼盼,一连几日,花盼盼都闲着无事做。
这日,好些日子都没吃好的淑妃突然想吃桃花糕,花盼盼给蒸了些送去,淑妃比起几个月前瘦了几圈,竟有些瘦脱相了。
看到花盼盼时对她笑了下,笑容都透着疲惫。
吃了一口桃花糕,淑妃道:“盼盼许久没回家瞧了吧?左右近来御膳房也没多少事儿,你下午就出宫去吧?不急着回,就多住些日子,让你回宫时,本宫再派人去接。”
花盼盼没想到淑妃让她过来送桃花糕,却是同她说出宫,愣了一下便谢过淑妃,回去长乐宫的住处收拾一下,下午时也就出宫了。
既然淑妃说了让她回宫时会派人来接,她也就没急着回宫,倒是家里人见她回来都很高兴。
花致远道:“前些日子在京城周边开了几间铺子,我明日正想着带你娘过去瞧瞧,你回来了正好,一同过去看看吧。”
花睿不大高兴,“又不带我去。”
花致远瞪了他一眼,“再过阵子你就要去参加童生试,这次若是连童生都考不上,回来看我怎么罚你。”
花睿不敢反驳,毕竟他虽然对能考上童生很有信心,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万一考不上呢?自打他爹考中举人后,对他的要求就更严格了,从前只是想着他学业不成还有一份家业继承,如今直接就是说读书不成与其留在家里丢人,不如赶出去算了,弄的他都不敢有脾气了。
再看二弟,这才去读了几天书?就总被先生夸聪明肯学,倒衬的他不学无术似的。
可他在书塾里读书也是数得着的啊,就是先生也没少夸他,咋就也成不学无术了?
见花盼盼没有反对,花致远想说什么,叹了口气还是没说出来。
翌日,花致远带着章琴和花盼盼出门,坐在前阵子打造的宽敞马车里,花盼盼对章琴感叹:“果然是不一样了,咱家这马车打造的也够豪华的了。”
章琴小声道:“你爹如今好歹也是皇商了,要面子呢。”
花盼盼也就明白,没有一辆豪华的马车,配上不她爹如今的身份了,再看花致远那极力隐藏,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得意,还真是他的手笔。
看来,花老太太败家这点,很完美地遗传到了花致远身上,从前是没那条件,如今有了,这人怕是要可劲儿地张狂了。马车一上路,哪怕挡着车帘,也能听到外面时不时有人问这是谁家的马车,花盼盼觉得太张扬了,真不大好,就好像在告诉别人,我们家有钱,快来抢啊。
马车很快行驶到城门,平安无事,也没人来抢。
花盼盼却担心起待会儿出城了,万一遇到打劫的,她肯定是跑不过,早知出门带把刀就好了。
谁知马车出了城后竟停了下来,花致远从车上下去,花盼盼奇怪地掀开车帘,目光追随着花致远,却见他站在护城河旁,正在朝城门处看。
花盼盼心下起疑,问章琴,“爹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章琴却是眨了眨眼,她本就不擅说谎,花盼盼猜着夫妻俩有事儿瞒着她,但好歹也是自己的爹娘,总不会害她,花盼盼也就坐回车里,只等着看这夫妻俩唱的哪出戏。
不多时,又是一辆马车从城门驶出,那辆马车虽不及他们家坐的这辆豪华,却也逊色不了多少,花盼盼正在想京城里的人怎么都这么爱炫富,就见那辆马车停在花致远身前,从车上跳下一人,竟是陆卓,花盼盼下意识就将车帘放下。
陆卓跳下来后,先给花致远见礼,之后跟着花致远走向花家的马车,章琴看了眼闺女,还是先从车里下来,陆卓又给章琴见了一礼,笑道:“劳先生,师娘出城相送。”
花致远叹,“真不做官了?这些年你苦读也不容易,怎么说辞就辞了?我看太子也不是那种不能容人的。”
陆卓语气如常,甚至还带着洒脱的笑意,“不了,做官太累,之前我为二皇子做事,太子能既往不咎,我已很是感激,再者二皇子这些年置下的产业,除了明面上那些被收缴,暗地里的都在我手上,太子也没有要收回的意思。只要用心经营,可比做官逍遥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