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致远的摊子还没摆好,就已经有很多人等在这里,有人在矮桌边上抢好位置坐下,有人却跑过来帮花致远忙活。
安五壮和安三勇也早早过来帮忙,之前花致远一家在灶间忙时,他们碍于有章琴在不好进家里去帮忙,如今摆摊时他们来来回回帮着拿东西倒是无妨。
摊子摆好,花致远见安家兄弟还跟前跟后地忙,花致远就同安老太太商量,“婶子,我看三勇兄弟身子骨虽弱,做事倒是麻利,我这摊子一天也摆不了多久,刚好缺帮忙的人,要不我就雇三勇兄弟帮着洗碗吧。”
洗碗这活怎么也是要雇人的,他昨日瞧着安三勇坐在那里洗碗倒也没累着,反正雇谁也是雇,他也不好白用安三勇帮着做事。
安老太太闻言一愣,随即便道了谢。
因安三勇身子不好,一般的事儿做不来,她也不放心,安三勇虽嘴上不说,眼中却总是落寞。昨日在花家摊子帮了一阵子,回家后脸上也见了笑容,精神头瞧着倒是比之前好很多。
安老太太正想着怎么和花致远说说,雇安三勇做事,工钱少些无妨,哪怕工钱她偷偷给花致远也成,只想着让安三勇能有个营生做,又在她的眼前,她也能放心。
如今花致远主动提出,安老太太心中的感激自不必说。
花致远同安老太太说好后,安老太太喊来安三勇,同他说好帮工一事,安三勇自是满口答应,脸上也多了些笑容。
这边摊子刚摆好,矮桌边都坐满了,有些是昨日吃过的,还有很多昨日没吃到,闻着味儿被勾出馋虫,赶早过来排着的。
平常人家有几家舍得熬鸡汤喝?这家的米线虽然不知是咋做的,但汤是真正的鸡和猪骨熬出来的,五文钱一碗又不贵,谁家都吃得起。有些人家更是,一个大人带着几个小孩子,围着一张小矮桌分吃一碗米线,就是为了喝那个米线汤。
当然也有人端了盆来买米线,一碗米线想要装一盆汤,被花致远哭笑不得地拒绝了,虽然别家卖汤面的可以加汤,却也没这么加的,这怕不是要买回去再煮些面条,一家人吃吧?花致远和花盼盼从米线桶摆出来就没闲着,章琴那边也不停地做,这边还是时常就断货了,抽空儿切切肉片,撕鸡肉丝的活干脆就交给坐在灶间门口看大门的花睿。
小家伙别看小,事情做得倒是麻利。
把虎头哄睡后,花喜喜也过来帮着花睿一起撕鸡丝,还有猪骨也都捞了出来,晾凉后往下拆肉。
两文钱一碟,看着就比肉片儿实在,抢了不少肉片儿的生意,却也是忙得分身乏术的章琴喜闻乐见的。
花致远装米线,盛汤,花盼盼往碗里加配料,加好一碗直接给了钱端走,就这样还是忙个不停。
章琴把煮好的米线放到门口,安五壮来来回回地帮着送货。
安老太太的茶水摊也不管了,坐在安三勇旁边帮忙洗碗,有人想要喝茶水的就自己添,把钱直接扔到摊子上就成,连烧水的活都交给安五壮抽空去看一下。
还别说,自打米线的摊子火了,安老太太的茶水摊子生意也好了很多,又不用怎么管,安老太太看着就高兴。
别看今儿准备的多,生意忙起来竟也不够卖,午时刚过熬的汤就用没了,花致远脸上带着歉意朝人笑,眼里却是藏不住的笑。
今天卖得比昨日多了何止一倍?拆骨肉卖得更好,这一来赚得怕是比昨日还要好上太多了。
米线摊子收了,安老太太也跟着收摊。
她年纪大了,突然这么忙也觉得累。但虽然累,看着茶水摊上一层厚厚的铜钱心里乐开了花,哪怕没花秀才赚得多,可她这茶水成本也低,也就一两茶叶的事儿,剩下的都是赚的,瞧着这一堆铜钱,少说也有近百文了,比在镇上做工赚的多得多。
花致远直接数了五十文钱给了安三勇,在镇上酒楼洗碗,一天也就二十文,花致远的摊子只开两个时辰左右,却给了五十文,显然是算上安五壮和安老太太了。
除了安三勇的工钱,花致远也是看大家一起摆摊,他们家生意忙,平常希望安老太太能帮着多照应一下。
别看只是多几十文钱,有了这钱安家人记在心上,平常遇什么事儿也能把花家这个摊子当成自家的摊子来上心。
若没这些钱,谁愿意一直给别人做白工?久而久之难免心生不满,不来帮忙也就算了,再生出别的不愉快就不好了。
摊子的骨汤都用完了,肉还剩下两大碗,花致远送了一碗给安老太太,把安老太太高兴的嘴都合不上,“你这摊子一出,我茶水的生意都好了,三勇的工钱你给得也多,哪好意思再收你们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