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喜喜额头上轻戳一指,“你倒是会算计,往后嫁了人当心婆家说你就长了个吃心眼。”
花喜喜也不恼,嘻嘻一笑,继续盯着肉吸溜着口水。
她才五岁,婆家不婆家的离她还很远,她现在满心满眼只有眼前的肉。
再说嫁人也是姐先嫁人,姐那么会吃,才是真长了个吃心眼哩。
许是越吃不到越爱吃,花喜喜对肉特别执着,肉刚烤不多时,她就问了不下十次熟没熟,心疼的花盼盼打定主意,今后要时不时带花喜喜出来吃顿肉,不然别哪天被人用块肉就骗跑了。
“姐,你快尝尝,闻着可香了!”
花喜喜举着一支肉串往花盼盼嘴边递,花盼盼看着还滋滋冒油的肉,猛地吞了一大口口水,心里老安慰了,小丫头盯了半天,熟了却最先递到她嘴边,果然是没白疼她。
不过这肉有点肥,估摸着吃完了得长不少肉。
一想到纤瘦孱弱的小桃子,再对比一下自己明明没怎么吃好的,却圆圆润润的身材,若她俩动手打起来,不说谁先动的手,旁人瞧见了一准儿说是她欺负小桃子。
而男人似乎也更喜欢身材纤细的女子啊。
突然对肉的喜爱就不那么强烈了。
可味道太香了,都送到嘴边了还不吃才傻呢,胖不胖往后再说吧。“姐,肉吃了,可喜喜还是走不动呢?”
吃得小肚子鼓鼓的花喜喜不但没充满力气,反而吃饱了更想睡,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
花盼盼无奈,她也走不动。
便带着花喜喜坐到树林边,这是镇上通往好田村的必经之路,好田村虽穷,却是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大村,没准就能遇到同村赶车来镇里的。
果然,不多时,一辆老马驾着车由溪江镇的方向缓缓驶来,老马太老,身上的毛都掉得一块块的,脚步也异常缓慢,花盼盼一眼就认出马是方瘸子家的,二十多年的老马,又没精心地伺候过,难为它每天还要来回几次到镇上拉脚。
离得还远,花盼盼站在路当中拦车,方瘸子瞧见了本不想停车,可路虽宽,花盼盼却站在路当中,无论从哪边马车也不能越了花盼盼过去,只好将马勒停。
“我说花大丫,你好好的拦我车做甚?”
花盼盼不急不缓地开口,“方大叔,我叫盼盼,花盼盼,不叫花大丫,这名字还是因你当年把我娘吓早产了才取的,你咋能忘了?”
同样的话方瘸子这些年里听多了,早就从开始的略有愧疚到现在的麻木,一听花盼盼又要开始念,忙阻止,“行了行了,赶紧上车吧,可是怕了你了。小丫头不大,倒是记仇,你还能记我一辈子仇不成?”
花盼盼摇头,“哪能呢?哪天方大叔不在了,我保准只记方大叔的好。”
一句话气的方瘸子嘴都歪了,可说又说不过这丫头,只能摇了摇头,等两个小丫头坐好了继续赶车。
车上装了几样看起来就值钱的家具,花盼盼挨个摸了摸,“方大叔,咱村谁家要娶新媳妇吗?咋买这么好的家具?这些可得值几两银子吧?”
方瘸子听了好笑,“几两?小丫头片子真敢说,就你刚摸的那座梳妆台就二十多两呢,上好的黄梨木的,摸坏了把你姐俩都卖了也赔不起。”
花喜喜觉得好看,正在摸柜子上面的花纹,一听把她们姐俩卖了都赔不起,吓得赶紧收手,别看她年纪小,花致远平日闲时也教她读书识字,二十几两可不是小数,她家这几年日子好过了,可也没二十几两银子吧?
“我咋没听人说过咱们村谁家这么有钱?”花盼盼倒是又多摸了两把,用不起是用不起,沾沾手也好。
方瘸子笑得有些贱,“不是咱村的,听说是从京里过来的人,身子骨不好,要在咱村将养一些时日,买的就是你家隔壁老李家的房子,我瞧着那家没男人,就一个妇人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回头和你爹说说,让你爹加把劲儿,两家合一家,那家有多少钱不都是你们家的了?”
花喜喜还小,不懂方瘸子话里的恶意,花盼盼却挑了下眉,“这好事儿还是留给方大叔吧,回头我就和方大婶说,方叔要加把劲儿和人家两家合一家。”
“哪能呢,你方大叔这模样不说,就这腿人家也看不上。”
方瘸子脸上就讪讪的,没想到这小丫头脑子倒快,换了一般六七岁的小丫头,估摸着还不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呢,这丫头倒好,还反将了他一军,果然秀才教出的闺女也非一般人。
见花盼盼还挑着眉看他,生怕花盼盼真回去就找他媳妇胡咧咧,赶紧在自己嘴巴上轻抽了两下,“是大叔嘴贱,大叔就是管不住这臭嘴,大丫……不,盼盼就饶了你方大叔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