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花致远给了当日工钱便让其明日不必再来。那手脚笨拙的也明白其中缘由,他向来做事不麻利,主家看不上也是必然,相比之下另外三人确实强出他太多,拿了二十文及花致远用油纸包好的一些鸡肉,道过谢后离开。
而另一人却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没被选中,稍怔了片刻,不甘地道:“花老爷,可是我做事不麻利?”
花致远摇头,笑道:“恰恰相反,我这摊子太小,恐耽搁了阁下前程。”
花致远虽说得客气,可话中之意却好似扇了他一巴掌,哪里还会不明白是他的小心思被人识破。
原本他也不仅仅是在这么个小摊子做工,无非是想要多瞧瞧,万一能得了熬制汤底的秘方,他也可在别处开间这样的摊子。
可被人识破了,他也不好胡搅蛮缠,对花致远拱了拱手,拿了同样包好的鸡肉离开。
这些鸡肉虽多是些边角料,却也是有肉的,不拿白不拿。
至于说是否会因此记恨上花致远,他倒没那般心思,原本他来摊子上做工就没安什么好心,花致远已是给他留了面子,他又不是那等给脸不要脸的。
见这二人离开,花致远这才笑着对剩下的二人道:“明日起,还请二位继续来摊子上帮忙,早饭我们是不管的,午饭也是要到收摊之后才用,二位若是不用,每日五文加到工钱里也可。”
在镇上二文钱便可吃上一碗阳春面,也就是花家的米线贵了些,若是在家中吃五文钱便可够一家三口吃上一顿了,只是少吃一顿饭便可得五文钱,这二人纷纷表示不给东家添麻烦。
花致远也很满意,私心里,他并不愿意每日餐桌上都多两个外人在。
将今日工钱给二人结了,又将另外两大包的余料给二人分了,二人更是喜出望外,不但有工钱可拿,每日还有这些余料可拿,哪怕上面没什么好肉了,可就是一些碎肉和鸡骨回去炖炖汤,上面的肉也能扯下来不少呢。
送走二人,花致远这才给安三勇也结了工钱,依然是五十文。
今日因摊子上又雇了人,安老太太也没什么能帮得上的,安五壮又回了城里铁匠铺,只安三勇一人洗碗,安三勇便想着,他的工钱许也要降一降了,却不曾想,花致远依然给他五十文,他拿着便有些烫手了。
“花大哥,这可使不得,我今日也没帮上太多。”
花致远却笑了,“三勇兄弟帮我守着摊子,便是帮了我大忙,换了旁人我还信不过呢。”
虽明白花致远这是有意施些小恩小惠,安三勇却不能不领情,嘴唇动了动,到底没再多说什么,只看向花致远的眼神更多了几分亲近之意,日后做事更尽心便是。送走安三勇,花致远回到院中时,章琴已将饭菜端上桌了。
劳累了一上午,她也没心思做得太麻烦,只用鸡汤炖了一大碗土豆,又配上几样切好的小咸菜。
边吃边与花致远商量接下来还要再买些坛子,做些小菜存着,到时在摊子上用着也好。
说起小菜,花致远想到今日有人打听他们家做为配料的小咸菜卖不卖,花致远想着原本卖米线就要忙大半天,再弄小菜就太麻烦了,便以忙不开为由婉拒了。
此时听章琴说起,便随口提了一句,章琴却想得多了些,也是今日雇工让她多了些想法。
“卖倒也是可以,左右下午也没事儿,灶间也不怕人进去了,就再雇两个人,每日下午过来帮忙,大多事情都交由他们来做,我只管调配用料,倒也累不着。”
花致远沉吟着还要摇头,章琴却拍了板,“就这么定了,雇人不如买人,到时卖身契咱们捏在手里,想也不会翻出什么花样来。明日你再去人牙子那儿打听一下,看能否买个合用的。”
“这就决定再买个人了?”花致远惊讶于自家媳妇的果决,却又觉得这主意正好,买人确实比雇人强,手里捏着卖身契,相当于捏着人的小命,如此也就不必担心这人吃里扒外。
只是说买人就买人,媳妇越发有当家主母的气势了。
这边刚说了话,听到院外有人敲门,花致远起身去开门,结果院门一开,就见安柳模样怯怯又无辜地站在门外,“老爷!”
花致远的心‘咯噔’一下,本该好好留在村子里侍候老太太的丫鬟,却独自出现在门外,是老太太出事儿了?还是她又作出新花样了?
一时间,花致远心下也不知是担忧多一些,还是无力多一些。
安柳垂着头不敢看花致远,半晌才喃喃道:“老太太说奴婢太丑,带出去难免被说三道四,便把奴婢赶了出来,让老爷给送个长相可人、瞧着舒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