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了武母的院子,柳氏慌张迎上来,立即回禀事情经过。
武宅门外的秦致,一手叉腰一手打着折扇,眼睛在看门的两个下人身上扫了一遍,又抬头看看天,抹了把汗。
“今日怎得这么闷热,是要下雨了吧?下雨好,好些天没淋雨了。”他自言自语道。
一旁的小厮青石吓了一跳,赶忙劝道:“郎君,你可千万别,上回淋病你都给忘了?再病着了,大娘子非把奴打死不可。”
秦致斜了他一眼:“那就打死好了,省得你每天在我耳边聒噪。”
青石缩了下脖子不敢再说话。
秦致将扇子递给他,他接过扇子帮扇着。
“你们有没有让人通禀?再不让我进去我就硬闯了。”他对两个守门小厮呵道。
小厮愣了下,看着面前郎君温润清雅,怎么言行粗鲁一点都不像个彬彬有礼的书生。
青石踮脚朝大门里头望了眼,道:“郎君,咱们这样贸然前来是不是太失礼了?”回头扫了眼身后十多名护卫,这哪里是来探望人,明摆就是来打架。“郎主知道了那就不是打死奴的事了,郎君怕是也要挨顿狠打了。”
“真该把你嘴巴堵上,烦死了。”话音刚落瞧见门内走来一人,身材魁梧,脸色略显苍白,精神些许萎靡。
他微微拱手一礼,玩世不恭地冷笑:“武校尉的面可真难见,秦某在这儿都站了半天了,这大热的天,也不让进去喝口茶水?”
武奉扫了眼他身后的护卫,声音冰冷,拒人千里之外:“秦郎来做什么?”
“刚刚下人没有通禀吗?秦某是来看尊驾的娘子——秦某的妹妹。顺便把这个东西还给她。”从怀中将锦盒取出,托在掌心。
武奉瞥眼锦盒,眸中怒火慢慢燃起。
“内人何时有你这样兄长?”武奉言辞毫不客气。
秦致不以为意,把玩着锦盒道:“从小就有,姚妹妹与我相识于七岁之龄,算来也十几年了呢!”夺回青石手中的扇子,拼命的扇了几下,清凉清凉,“武校尉,你就准备让客人站在门口说话的吗?”
武奉怒视他,十几年?他竟从没有听姚苕提及此人,是隐藏太好了吗?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秦致瞧见他细微的表情和动作变化,挑了下眉头,呵呵笑了两声:“看来武校尉是心有意而又不善言辞之人,那我就不与武校尉那么多客套了,反而显得生疏呢!”自顾地大摇大摆朝宅门内走。
武奉伸手当胸拦下。
“武校尉为何相拦?这不是待客之道吧?”
“武某不迎客。”阴寒的目光睨着。
秦致扫了眼他的手臂,冷笑:“武校尉不让见,是因为这锦盒不是姚妹妹送还于秦某,而是你的意思吧?而且姚妹妹并不知情。”
武奉不言,目光更加寒彻入骨。
“或者说,姚妹妹受了伤,你是不敢让秦某见她。”
“送客,闭门!”武奉冷斥一声,转身回走。
两小厮上前来要驱赶,秦致手中折扇一合一人抽打一下,呵斥:“放肆!你们娘子也不敢将我朝外赶,你们大胆!”
两小厮捂着被打的脸颊,不敢硬来。
武奉闻声回头,秦致已迈步走进院子来。“秦郎是要硬闯我武宅?可知私闯官宦府宅是何罪?”言语充满敌意。
“我想知道你殴打发妻是何罪!”秦致反唇相讥。
武奉是何样的人,这段时间也打听的清楚,前几日从武家家奴口中还打听到,武奉不止一次对她动手,甚至有一次打的半个月下不了床。
武奉一个习武之人,姚妹妹那么弱的身子,哪里经得起他的一拳一脚?他根本没有将姚妹妹当做妻子来疼爱,甚至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所以姚妹妹才想和离。
毫无疑问,这次姚妹妹又受了他的欺’辱,否则锦盒不会在他的手中,姚妹妹不会到现在都没有露面。
武奉脸色更加阴沉,眸中的怒火熊熊在烧。
“我与苕儿之事,怎么都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管。”他咬牙恨恨的道,“立即滚出武宅!”
“我要带姚妹妹一起走。”
武奉的怒火被这一句话彻底激发。
面前之人昨日与苕儿私会,私相授受,才闹的他和苕儿如今的局面,现在竟然当着他的面说出要带走他结发娘子的话,如此奇耻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指节握得脆响,重拳如锤朝秦致脸上招呼。
秦致迅速侧身躲开,武奉紧随一招攻来,秦致再次堪堪避开。武奉显然没想到面前这个看上去文弱书生模样的秦郎竟然能够躲得开他的两招,心中怒气也彻底喷涌而出,招式迅猛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