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自己倒好,却是丝毫不在乎。
兴许是年岁尚小,心思单纯,所以才会没多想,就被长姊带节奏,致使她相思成疾。
即便如此,长姊还是时不时在她面前胡乱的猜想一通,她的病情也跟着日渐沉重。
若非是她穿过来,长此以往,这副身子真不知道还能够经受多久。
她甜甜地笑道:“雨过天晴,阿姊又来看我,我心情哪有不好的道理。”
“雨过天晴?”萧丽人嘀咕一声,目光转向窗外,稀薄的阳光正打在桂花树顶的枝梢上。她起身走到窗边朝桂花树望去。
“这一个月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场雨,桂花都落尽了。一个月前还是满树飘香,现在连叶子都零落……听闻楚地秋日来的晚,不知道桂花是开是落。”
长长叹息一声:“都没有好好的嗅几日桂花香,前些天还想着采一些做桂花糕的,如今……”又是一声惋惜长叹。
唐小诗笑着转了转杯盏,秋雨、落叶、落花、楚地、桂花糕,真是一样不落。
这段话若是说给多愁善感的萧伊人听,此时必然又会不由自主想到褚容与,胡思乱想一通,最后免不了黯然垂泪。
但是她可没有那份心情为一个记忆中的人伤感。
“阿姊说的是,花开正好的时候我让人采了些,现在还藏着呢!”说着让身边的婢女细蕊取了一个锦袋过来,笑着递给萧丽人,“这是我珍藏的,便都送给阿姊。”
萧丽人有些意外,打开锦袋,里面都是烘烤干的桂花花瓣,香气未散。
“你命人采集的,怎得全给我了?”
“等着吃阿姊做的桂花糕啊!”她调皮笑着,回到原位坐下,又补充一句,“父亲素来最喜欢阿姊做的桂花糕了,过几日父亲从外地回来,若是能够吃上阿姊亲手做的桂花糕,肯定开心。”
萧丽人诧异,望了眼手中的锦袋,又看了看桌边一脸纯真的妹妹:“你不是不喜欢吃桂花糕吗?”
“那么多人喜欢吃,我觉得我也可以尝试吃一些,也许习惯了就喜欢了呢?阿姊不会是不舍得给我一碟尝尝吧?”
“当然不是。”萧丽人牵强笑了笑,捏了下唐小诗脸蛋,“没想到你还改口味了。”
她抬手拿开萧丽人的手,笑道:“身子好了,口味也跟着好了。”然后托腮歪头问,“阿姊,你说我长胖还好看吗?”
“你怎么样都好看。”
她傻笑几声:“那我以后就多吃点,吃得壮壮的。”
萧丽人咯咯笑了几声,面带宠溺的拍了下她的头道:“你病了这么久都瘦得脱相了,的确该好好的补一补,明日起我就让灶房多给你炖些补身子的汤。”
“嗯,多谢阿姊。”
萧丽人带着婢女从小楼离开时,唐小诗起身回到窗前看着人走出小院,回头从桌上取过一卷曲谱看起来。
虽然她从小学古琴,但是这曲谱在她看来就是鬼画符,若非是有萧伊人的记忆,她决计把它当成天书。
这些天身子好些了,她便在研究这本曲谱,很多地方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吩咐奴婢将琴搬到后园的临水台,她要在那儿琢磨。以往萧伊人凡遇到捉摸不透的曲子都会去临水台,每每都能参透,萧伊人还给临水台起了个名字叫“启智台”。
细蕊朝外看了眼,劝阻:“外面风凉,阳光也不好,临水台更冷。娘子病刚好转,不可过去,且在楼内抚琴,待寻日天气好了再过去。”
她想想,倒也是,还是身体重要,革命本钱不能丢,若是再病倒了,那岂不是让某些人得意了?
两日后,午后无风,阳光也暖洋洋,她带着伺候的婢女朝后园临水台去,却见到一行婢女端着茶果点心进园子。
她叫过一个婢女询问:“今日府中有客来?谁的客人?”
“是大郎君邀请的贵客。”
“贵客?”她朝几个婢女离开的方向看了眼,“哪位贵客?”
“听闻是梁大将军家的少将军。”
“梁椽?”
“是!”梁椽此人,萧伊人时常听父母和长兄提及,从小习武,十二岁时被其父带入军营,这些年立过不少功劳,是位年轻有为的少年将军。
所以他少将军的称呼可不是因其父,而是他本就是将军,靠着军功挣来的。
虽然大将军府和昌都侯府关系不错,梁椽与自己长兄更是发小,但她却从没有见过此人。以前因为萧伊人年幼,常养在内宅母亲身边,后来长大一些,梁椽常年在军营,鲜少回京。即便回京,也没有机会碰着。
“会客在哪里?”她问。
“园子东侧的倚翠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