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克行最喜欢看盛凌笑,盛凌将他视为救赎,周克行何尝不把盛凌视为生命的光呢?
“你知道顾韫为什么姓顾吗?”
“什么?”
“夜北顾氏的独子,叫顾韫。”盛凌指了指远处被周克行手下包围的喻嚣:“他是顾长临最得意的学生。”
“.....”周克行脑内空白了一瞬,他在监狱度过六年,出狱半个月,一心只想着复仇,以至于信息收集上完全出了错。
“我还想到一个笑话,你,你离我近一点。”
周克行呆愣地照做,盛凌附在他耳边:“我爱了你六年。”
腰上一痛,血在周克行腰间的衬衫布料上晕开。
“我爱了一个疯子六年,这就是最大的笑话!”
盛凌把匕首尽数没入周克行侧腰。
螺旋桨由远及近,到达上空,周克行已经倒地,瞪大的双眼,视线正好对着直升机。
不是来接应他的。
军绿色的直升机一共六架,机身印着夜北联盟的皇家标记。
围着喻嚣的小弟见老大倒了,立刻作鸟兽散,然而没跑几步,就被赶来的昼南警方围堵,这下进退维谷,不知道是谁带了头,居然想往桥上跑,警察鸣枪警告也不顶用。
二十几个人虽然带枪,却没敢往天上的直升机打,他们不敢反抗,只敢逃命。
就在他们跨上桥的瞬间,直升机集中火力,无差别扫射,血溅大桥。
昼南的局长拿出话筒喊话,试图宣誓主权。
为首的直升机停止火力,夜北空军少帅俯视海岸,见顾韫已经安全被人救上岸,这才下令。
万融举着话筒,声嘶力竭:“请贵盟遵重独立主权,不要越界执法...”
“轰——!”
一枚微型导弹砸向海上大桥,南北和平的象征,自此断裂。
第46章 顾韫其人
爆炸前五秒,盛霁松徒手接住了掉落的计时器,所幸他曾经是扔铅球比赛小学组冠军。
这么多年过去,手生,但技巧还在。
炸弹被当做铅球扔到人力所及的最远距离,落入海面的瞬间立刻炸开,纳米炸弹威力相对较小,只要不绑在身上炸,杀伤力就会减半,不过依然能在水里掀起冲击波。
盛霁松已经搂着顾韫避到礁石后,依然被震得头脑发闷,大概有两三秒是失去意识的,他曾在军队接受过扛昏迷训练,即使身体受到冲击,脑内还有一根弦是紧绷着的,就是这根弦迫使他快速恢复意识,睁眼时,手脚无力,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他的怀抱。
他低头一看,顾韫面朝下都快栽进海水里了,盛霁松连忙收紧手臂,把人又捞了起来。
他是皮糙肉厚,能快速调整回状态,顾韫显然是不行的。
盛霁松不敢再耽搁,他单手搂着顾韫,借着礁石支撑,慢慢往岸上游,上岸后,把顾韫平放在沙滩上,拍他的肩膀喊他的名字都没有得到回应。
被炸弹的冲击波震晕又不知溺在水里多久,说是有生命危险也不为过。
盛霁松开始给他做心肺复苏。
他这么拼命地去救人,自然不能接受顾韫最后还是会死的结果。
没过多久,耳边又响起一阵轰炸声。
这声巨响,“吵”醒了顾韫,他的意识回拢,嘴唇正被一抹温热碾压,空气被渡进胸腔,他
猛烈地呛出几口水,睁眼时,所见都是一团模糊,他知道有个人占据了他的视线,但看不清这人是谁,只有一道白色的强光一直在他眼前晃。
这道光让江徵恍然回到了海上那场救援...
四年前,顾韫偷渡昼南,在海上被劫匪挟持,江徵作为救援人员,登上了那艘贼船。
甲板上已经横七竖八倒了十几个人,刚刚脱险的顾韫举着江徵扔给他防身的枪对准了他。
“......”江徵上前一步,顾韫立刻惊恐地后退,口中喊着:“别过来!别过来!!”
江徵只好停住脚步,善意提醒:“你再退就要掉下去了。”
“......”
“顾少爷,我无法确定船上是否还有劫匪,你别浪费时间,跟我下船。”
昼南军舰的巡视灯扫过来,白得耀眼,军方无法确定这伙劫匪是否还有同伙,因此时刻扫视四周。
夜色浓厚的海上,江徵只能借着这道光暂时看清四周的境况。
顾韫同样也看清了江徵。
12年过去,他还是能一眼认出这个受他一颗糖就愿意带他跑的江徵。
这不是顾韫第一次来昼南,6岁那年,他随父母来旅游,就曾阴差阳错地落进人贩的手里,在那一窝同龄人里,只有江徵最突出——因为他的衣服打满了补丁,和穿着校服的一群小学生格格不入。
他脸上还沾了泥,看着脏脏的,气质却是纯净的,正是冲着这份纯净,无助的小顾韫才敢掏出口袋里的巧克力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