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齐昊进了门,听着这句,心里所以的委屈顷刻崩塌,他跪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泣,“孩儿不孝,孩儿不孝!”
齐太师方才沉静的面容在见到齐昊的那一刻龟裂,轻轻扶着妻子靠在身后的软垫上,站起身,却是大步流星走到齐昊跟前,揪着儿子的衣领把人拉起来,狠狠一巴掌,又将齐昊挥倒在地,“逆子!逆子啊!”齐太师因为愤怒,整个人都在抖,看着齐昊,仿佛这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仇人。
“别打,别打!”齐夫人向来疼爱齐昊,哪舍得他挨打,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要下榻来,齐太师赶忙回身扶住他,“云儿,你太宠他来,太宠他了,他知不知道......”
“远哥!”齐夫人打断了齐太师差点冲口而出的话,焦急的拉着夫君的袖子,泪光涟涟,“不怪孩子,不怪孩子!”
“咳咳......”本就不久人世的身子,经过这一遭,狠狠咳出血来,齐太师眼里泛出了泪光,小心翼翼扶着人躺下,“你别说话,别说话,好好休息,我不怪他,不打他!”
“母亲......”齐昊一路膝行爬到母亲床边,却根本说不出话来,他没办法想通,怎么就这样了,他看着母亲憔悴却依旧透着慈爱的面容,一颗心,被狠狠撕扯,伸手,狠狠挥了自己一巴掌,嚎啕大哭!
“昊儿,别哭,别哭,男儿有泪,不轻弹!”母亲永远都是这样,明明是个柔弱女子,骨子里却透着刚强,齐昊伏在母亲床前,不住地摇头,女人对着丈夫盈盈一笑,“远哥,你出去一会儿,我同孩子说说话,我很久,没见着我的昊儿了。”
齐太师担忧地望了一眼妻子,终究不忍心拂了她的意,点点头,带上门出去了。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她虽贵为宁和郡主,可这辈子,她都没能斗得过那个蛇蝎一般的女人,她护不住自己丈夫,可这次,她要护住她的儿子。轻抚着齐昊的手背,女人声音柔柔,“孩子,母亲这一生,不曾强迫过你什么,可这次......”女人忽然正色起来,“答应母亲,娶个妻子,是谁都好,安乐一生,离二皇子,远远的。”
齐昊一脸惊疑,他始终不能不能明白,他不过爱一个人,为什么这么难!他不想答应,何况他腹中还有了那人的孩子,可是母亲命在旦夕,他又怎么能拂逆她啊!齐昊无声地哭着。他不能点头,更不敢摇头,最后只能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齐夫人不忍心去看,侧过身子叹气,又转过来,柔声道,“罢了,罢了,你出去吧,母亲不逼你,但是这几日,留在府里陪陪母亲好吗,母亲的日子,不多了。”
齐太师推了门进来,把齐昊丢了出去。自知伤了父母心的齐昊跪在门口,久久不肯离开。
齐夫人熬了两日,终究去了,整个府里,都听见了齐太师压抑的,哀恸的哭声,他亲自替发妻洗漱,上妆,换了年轻时最爱的湖蓝色裙装,他拒绝了所有上门吊唁的人,亲自给妻子办了丧事,下葬回来,齐昊便被锁在了屋子里。他不停地拍打着房门,求父亲放他出去。
可齐太师站在门口,声音冷的不像话,“一日三餐,皆会有人送,出去,你就不要想了,二皇子什么时候娶妻,或是你什么愿意娶妻,你再出来。”
“父亲!父亲!”齐昊不停地拍打房门,祈求父亲能够心软......
直到后来,齐昊才知道,母亲去世的时候,父亲一颗心,便已经死透了,对这个儿子,根本不在意了,关他,是母亲的意思,齐夫人的遗言是:“远哥,关也好,打也好,让他离风礼然远远的。”
“远哥,他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啊,你护好他,护好他!”
可惜,彼时的齐昊什么都不知道,他一门心思扑在风礼然身上,他还是跑出去了!
齐太师望着被打晕在地的送饭的侍从,未发一言,命人好好收拾,便转身离开了。不曾,派人去找,只是关了房门,抱着妻子的灵牌坐了整日。
齐昊想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他去找风礼然,如果,他还是那个样子的话,便算了吧。
然而还未进府,齐昊就看见,风礼然搂着芳菲阁的那位花娘,有说,有笑。在他刚刚丧母没几日的时候,他心心念念的人,搂着一个青楼女子,谈情说爱。齐昊转身便跑了,他要回家!
可是家,太远了!齐昊半路上遇到了追杀。
齐昊没什么拳脚功夫,若不是运气好遇到了从前的好友,刚刚准备回国赤阳国的太子,怕是那一日,齐昊就是一缕孤魂了。
冯瑾接到回报刺杀失败的时候,掀了一屋子的东西,但还是进了宫,将消息报给了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