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奕凌并不乐意听到老太太对林修竹这般的形容词,他近日才正视了自己内心对于林修竹的感情,今后何去何从尚未梳理清楚,但有一点:林修竹是他的人。
既是他的人,生死荣辱是非对错,自是轮不到旁人置喙。
不过,老太太终究是他的祖母,这层血缘关系是他无法否认的,眼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林修竹虽不认自己欺辱了苏容,可伤了老太太是事实,尽管老太太其实也没什么事,可她就是赖在地上不肯起身。
风奕凌也不好过于护短。看着一身是伤的林修竹,斟酌片刻,还是下了惩处的令:“以下犯上,罚你二十军棍,面壁三日,可服气?”
林修竹知晓这是主上格外开恩,自是连声应是,口称知错。二十军棍他还是受得住的,何况面壁三日,哪是在罚他,分明是借机将他保护起来,不叫老太太三不五时来寻他晦气。这是给他机会好好养伤呢。
思及此,更加对主上感恩戴德。
风奕凌分明有意偏袒,在场众人又岂会瞧不出来,左右苏容也不过是个王爷本就不愿意娶的女人谁也不会那般没眼力地替她说话,只有人群中的卫萧,眼看着苏容白了一张脸,心疼至极,喊出一声,“林将军仗势欺人,辱人清白,王爷就这般纵容吗?”言辞激烈,气愤难当的样子,显得正气凛然。
终于有人开口为自己说话的苏容此刻才有了台阶下,忙酝酿情绪哭的悲愤难当。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要继续寻死,往一边的桌子上撞。
自然,因为伤心欲绝哭得肝肠寸断,分外虚弱,根本连桌子角都没碰到,就被卫萧上前拦了下来。
“让我死,让我死!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清白,如今......如今......”她嘶吼着,哀怨地看了一眼林修竹的方向,无声控诉着林修竹对自己的“暴行”。又怯怯看了一眼风奕凌,想叫他为自己做主。
风奕凌不耐地看了眼他觉得甚是聒噪的女人,“如今?如今怎的了?你是想如何?”他回避着苏容对于林修竹的指控,因为他压根不信。因而语气中有些许戏谑。
苏容被风奕凌这番话逼迫的脸红。就算她豁出去了脸面不要,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那样直白,她开不了口。然而事已至此,不说明白,她这一番折腾就真的白折腾了。
握着拳头,唇角都咬出了血来,才勉强开口,“苏容明白,林将军石风临肱骨之臣,小女不该求王爷为了我这等小事处置来林将军,只是......名节于我一节女流而言,重逾性命!”说着,还生怕旁人不知道她方才“失身”给了林修竹一般拢拢拢松散的领口,继续柔柔弱弱地开口,“事已至此,苏容任命,只盼王爷开恩,叫将军给小女一个名分,为妾为婢,小女都甘愿!”
一声声,如泣如诉,真是闻着伤心,听者流泪。一个女孩子家,经历了这种事情,却还要为乐大局着想,百般让步,将自己放在这样一个位置上。
林修竹要是不娶她,都枉为人!
看客们大多如此,谁表现地更惨,就倾向于谁。眼下,显然苏容是惨兮兮被欺负了的那个!
然而......风奕凌可不是看客!
闻言他只是目光在苏容脸上逗留片刻,便嗤笑一声,“苏小姐!修竹方才说了,他没碰你!你没听见?”
苏容半晌没明白风奕凌的意思,待反应过来,一张脸煞白,哆哆嗦嗦地捂着领口瑟瑟发抖,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却执着地盯着风奕凌,“王......王爷......您怎可这般徇私!”
那语调哀婉,仿若被人逼迫至无路可退的境地。听的在场的人都一阵唏嘘。
风奕凌却是看也不看苏容一眼,都懒的再纠缠下去,他觉得林修竹既说了没做,那便是没做,可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不做处置,方才已经下了二十军棍的令算是惩治林修竹以下犯上,至于这强辱苏容的罪名,风奕凌是断不会叫林修竹背上的。
不耐烦地传了令叫今日在场众人对所见之事皆闭口不提,又吩咐了人来给苏容检查,毕竟女子失没失身,很容易能看出来。派了得力的侍卫去彻查此事,便让众人都散了。
苏容哭喊着风奕凌徇私 ,情绪过于激动最后是被卫萧抱着离开的。
林修竹知晓风奕凌这一番动作都是为了自己,心中感激更甚,跪在地上,瞧着风奕凌的目光分外虔诚。倒叫风奕凌都有些不忍心罚他,连个过场都不想走了。
叹了口气,对着林修竹吩咐,“剩下的我来解决,你以后,少同那女人接近!”在他看来,林修竹既说自己没有做,那就铁定是苏容撒谎,这女人,可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