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折腾,居然一天的时间再次过去了,因为江陵漠的身子还没有好起来,众人只得是在此地继续呆上一晚上。平南王府的人已经在这里住了有一段时间了,自然是无所谓,而南朱山上的人本就是没有多少要求,更是没有异议,只有……
夏樱落转眸看向了正围着自己师姐到处乱转、一点太医风范都没有的葛太医,心中想着这位应当是更没有问题了。
留宿的决定一致通过。
口中说着放心江陵漠,实际上到了夜半人静之时,夏樱落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翻身出了屋子,悄然走到了江陵漠所在的房间,隔着窗子向里面看着,半晌没有动作。
时令已经是到了仲秋,月色沉如水,已经是落了一地叶子的桂树在月色下剪了一地残影。连带着金色的叶子在夜幕下都是变得洁白起来。
夏樱落蹙眉,心想自己应当是再披件衣裳再出来。
但是脚下却是一步都走不开了,屋子中的一切仿佛是吸引住了她所有的心神,让她只有站在这房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再也走不开了。
实际上,屋子中安静的很,就像是无数个江陵漠昏睡不醒的夜晚一样,站在这里也只能是听见夜风吹过的声音。
神使鬼差的,夏樱落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中没有点上蜡烛,不过今天月色极好,将屋子中照得一片光亮。夏樱落就着外面的月光,进了屋子,走到江陵漠的床前,坐在椅子上,俯下身子,极近距离的看着他。
她已经是有一个月多的时间没有见到他了。
最开始的时候顾及着张氏顾及着平南王府中的人,没有能尽情看看他,如今在这夜色下,倒是趁机看了个够。
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已经是有些消瘦下去的脸庞,小声埋怨:“让我到处跑。”
戳完了自己又是觉得有些心疼起来,连忙是换了方式,细细的摩挲两下,自己苦笑,自言自语:“不管我怎么做,你都是不醒过来。”
这么盯着他看,倒是想起来了很久之前的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像是两个人秉烛夜谈,或者是对着极好的月色对饮的那些日子,或者是冬日里江陵漠带了她出城游玩的时候,这么一想,手下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忽然,她听见了一声轻笑。
在这极为寂静的夜中听起来倒是真正有了不少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夏樱落先是愣了下,接着感觉那笑声熟悉极了。她看向了手下,果然是看见江陵漠已经是睁开了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看。
夏樱落的眼睛瞪圆了。
她盯着他看,江陵漠的眼睛很有神,与最开始的无神相比显然是已经好了起来,甚至是有力气勾了勾她的小拇指:“这么想我?”
夏樱落想笑骂他,想埋怨他,等话到了嘴边却是笑了下,声音轻到仿佛能直接飘起来:“是啊……”
江陵漠也知道自己睡了太长的时间,让夏樱落担忧了不知道有多么长的时间,费力的抬起手,终于是抚摸上了她的头发。这动作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不过两三下,他便是放了下去,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盯着她看着:“我睡了多长时间?”
夏樱落算计了下,叹息:“若是加上我离开的时间,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江陵漠脸上的神色不是很好看:“居然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见他又是要陷入了沉思之中,夏樱落连忙是打断他,道:“刚醒来,想这些做什么呢?还不如是回了王府中再考虑。”
江陵漠点头,也没有多么纠结,丢下这个问题,看着周围的摆设,问:“我们在哪里?”
他来此地的时候已然是处于昏迷状态,夏樱落便将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一讲给了他听。说罢,自己都是感叹:“张氏实在是个奇人。”
江陵漠道:“不管怎么说,却是救了我一命。不知道的是她为什么突然便是改变了主意。”
夏樱落思考了片刻最开始见到张氏时候的状况,自己也不是很肯定:“大抵上是与魏同有些关系,不过现在也没有办法问。”
江陵漠叹:“我还以为你会说也不重要呢。”
“自是无关紧要。”夏樱落道,神情郁闷。
一醒来就开始考虑各种事情,还不安慰下劳累了这么长时间的夫人,这让她很是受伤的好不好!